虞夫人心中生气,面上却不显,只是吩咐张滟雯来伺候丈夫,一开始她还不放心的跟着,就怕这恶妇再把她儿子给气死,等看到张滟雯真的用了心,这才在心底松了一口气。
就像她前面说的,儿子已经这样了,若是滟雯真能改了脾气,好好照顾之堂,这妻子的关照总是不同于旁人。
放下心来,她也累了,这些日子为了儿子的病,她对谁都不放心,凡事亲力亲为,再好的身体她也熬不动了。
想着回去休息休息,她就叮嘱张滟雯小心照顾,因着心底那点不放心,她还把周妈妈留了下来。
虞夫人想的挺好,侄女改了毛病好好和儿子过日子,小两口和和美美。
问题她侄女暂时忍了,虞之堂不能忍,刚才他之所以忍让,是为了不让母亲伤心,如今母亲走了,这家伙开始本性毕露挑毛病。
什么水热了,药凉了,身上出汗了得换衣裳,一会儿又嫌丫鬟洗衣服洗的不干净,要求张滟雯这个做妻子的亲自洗,其间说的话那个难听就别提了,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在那骂丫鬟,怎么都看不出那是对自己的结发妻子。
这一番折腾下来,张滟雯再好的脾气也怒了,更别说她根本就没什么好脾气,特别见她姑姑留下来的周妈妈,就像没听见虞之堂对自己的刁难似的,在一旁如老夫人般悠哉的喝着茶水,张滟雯心中的怒火达到了顶点。
虞之堂还不知道自己捅了马蜂窝,仍旧言语刻薄的挑剔张滟雯端来的粥太热,还指责说她这女人太过恶毒,见他病在床上竟想烫死他谋杀亲夫。
张滟雯听到此话气的冷笑连连,口不择言道:“谋杀亲夫?就你这痨病鬼还需要我谋杀?你还真当自己能起床下地重新好起来?我告诉你虞之堂,你根本就没几天好活了,要不是想着你死了我容易改嫁,你当我愿意再回你们虞家?”
虞之堂被气的捂着胸口,指着张滟雯气急道:“你,你这个毒妇……”
“我是毒妇?你怎么不说你虞家恶毒?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破烂身子,就这破身子还想娶妻生子?你们这是骗婚!是你耽误了我这一生的幸福!”张滟雯越说越觉得自己说的有理。对啊,虞家要是不同意她改嫁,她可以告虞家骗婚啊?干嘛要在虞家受这种气?这虞之堂本来就是快死了,关她屁事?
自觉想到了退路,这女人也不忍着了,对着床上躺着的虞之堂洋洋得意道:“你个该死的病痨鬼,你瞧瞧你这要死不活的样子?当初你家怎么好意思说你是比虞之润强的?要长相没长相,要文采没文采,若不是仗着你是嫡子,就你这样子,外人谁能知道虞府有你这么个虞之堂?”
说这话不是张滟雯聪明,而是她母亲告诉她,虞之堂身为嫡子,最厌恶的就是被人与虞之润比较,所以叮嘱她平日言语间千万别透露出来。
估计张夫人打死都想不到,女儿会把她这番特意叮嘱,当作反击虞之堂的利器。
虞之堂那边已经快被这话给气疯了,他这辈子最忌讳的,就是有人将他和虞之润比较,更别说比较的还这么狠,简直是将他贬低的一文不值。
恨的他狰狞着面孔,挣扎着想要爬起来,将那个贱妇抓过来让他打着出气,却不想刚要开口,就感觉喉咙发甜,一口血涌了上来。
虞之堂不知病了多少天,人已经脱了相了,此时恶狠狠的起身想要伸手抓人,把张滟雯吓的一惊,而后心底涌起一股愤恨——就是这个没用的废物,把她这辈子都毁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