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中恨着张家女,老太太一面派人去催促虞长文夫妇,一面和蔼的对着方慈招手道:“慈儿快来,到祖母这来。”
方慈的祖母与虞老太太是嫡亲姐妹,方慈对这姨祖母自然不会见外,更别说老太太的身份也是她在虞家的倚仗,因此听到这话便红着脸走了过去,羞答答的低声道:“祖母……”
听到这声祖母,虞老太太揪了一晚上的心终是见了亮,拉着方慈的手连连道:“好好好,祖母盼了这么久,终是盼到这一天了。”
这话她说的一点都不假,别看虞府人不少,可满府的人加起来也没几个让她可心的,老二老三不是亲生子,虞长文这个亲生的,娶来的媳妇还越来越愚笨,几个孙女相继嫁人,唯一和她心意的孙子,唉,不提也罢!
想到嫡孙那纸糊般的身子,老太太忍不住又是一声叹息,直到贴身伺候她的妈妈轻拽了拽她的衣袖,才压下心底焦急,拉着方慈亲热的询问。
来之前虞之润与方慈交过底,所以面对虞老太太的唉声叹气,方慈并未多心,可随着时辰见晚,她心里不免有些着急——公公婆婆来晚倒是不怕,怕就怕大伯身子不好,他们担忧之下不来了,自己这媳妇若是茶敬不上,外人该会怎么想?
看出她眼底的焦急之色,虞老太太心里也多了丝不悦,她这不悦倒不是对方慈,而是对儿媳虞夫人,之堂生病她也心急,可心急归心急,总得看看今儿个是什么日子,若让方家知道,慈儿这媳妇茶都没敬上,下次见面,妹妹说不上怎么挑她的理呢。
想起方老夫人的那不饶人的脾气,虞老太太转头对着一旁的大丫鬟素秋道:“你去瞧瞧,看那边如何了,若无事就让他们尽快过来。”
说着又回过头来与方慈道:“你大哥昨日多饮了几杯,今日身体略有不适……”
老太太的这番解释看到下面人眼里不免心思各异,特别是虞之楠,偷瞥了眼站在一旁含笑不语的虞之润,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,因为有个讨嫡母喜欢的大姐,他自幼跟在虞之堂身边,本以为今后的路十拿九稳,哪成想二哥一飞冲天?想起姐姐几次三番的叮嘱,让他多多讨好二哥,问题从小他就与二哥保持距离,就怕惹嫡母不喜,这么多年人都得罪了个干净,再想恢复怕是有点困难。
可如今看,今后顶门立柱的不只是二哥,内宅里二嫂也不简单,要想过好日子,是不是真得讨好讨好这两口子了?
不说越加成熟的虞之楠怎么想,二房三房的人怎么看,单说素秋。
出了大厅来到虞之堂住着的院子,刚进院门,就听到里面传来虞夫人的怒骂声:“枉我以为你是个好的,没想到你竟这般狠毒?不说之堂是你夫婿,就算没有这层关系,他也是你的亲表哥,他都被你气成这样了,你竟然还敢往他身上泼药?”
话音刚落,就被令一道气急的声音截断:“我没有,那药是他自己打翻的,他这病也不是我气的,要早知道他这身体破败成这样,打死我也不会来你家当寡妇!”
“你个贱妇——”显然,那‘寡妇’二字把虞夫人给刺激了,里面紧接着就传来瓷器落地的声音。
素秋几句话就听明白了,不用说,这是大少爷对大少奶奶揣着气,见大少奶奶端药过去,就顺手把药给打翻了,夫人发怒训斥儿媳,没想到这儿媳也不是省油灯,直接给夫人怼了回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