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到自己曾经数次迁怒的将虞姣关在园子里,之润跪地苦苦哀求的场面,再想到自己从之润手中要回与方家的定亲信物,那孩子面色惨白的场景,虞老夫人却是连寒心都无法寒心。
听到母亲这句无可奈何的话语,虞长文也是颇为无奈,若是换了那些子嗣颇丰的大家族,不听话的想个办法让其断送了前程便是,偏偏他虞家子嗣不丰,能出息的也就这次子一人。
心底暗暗轻叹,他出声劝道:“再不亲他也是向着虞家的,若不是顾念着兄妹之情,昨日何必阻拦?娘您不要多想,总是咱们虞家的孩子,等成了亲就好了。”
听到此话,虞老夫人的脸上终于多了几分笑容:“你父亲这辈子还真做了一件明白事。”若是与旁人结亲,那孩子怕是真要与虞家离心了。
这母子二人自然而然的将话题引到了虞之润的亲事上去,而被他们谈论的虞之润,此时却正在烦心。
北胡太子被刺身亡的消息被传出后,顿时引起了朝臣震动,特别是看到北胡使者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暗示着北胡绝了后继之人,朝中一些自诩正义的清流们,下了早朝便不依不饶的撵到了御书房。
他们一个个不依不饶,这个说楚煜的手段太过残忍,那个说楚煜的做法有辱他们大国之风。
被叫去旁听的虞之润很想说,有本事你们上,北胡在大祁烧杀抢掠的时候怎么没见你们跳出来保家卫国?如今倒是跑出来振振有词?可无奈的是,他现在和楚煜不是一伙的!
与虞之润相熟的,没人不知道他对寿王楚煜的厌恶,毕竟他那厌恶都是实心实意的,半点都不掺水分。如今为了像皇上表明自己的态度不变,他只能在皇上问起来的时候,眼含隐忍道,寿王殿下此举太过草率,如今,怕是会酿下大祸!
景孝帝对他的隐忍很满意,觉得这是对楚煜极度不满的表现,这位很有心计的皇上听了朝臣的话后,不但没有依言怪罪,反而下旨对楚煜加以安抚,而这个传旨之人,还是虞之润。
虞之润怀抱着圣旨坐在马车上,脑中不由想起刚刚太子听到旨意后那不及隐藏的阴狠面容,不得不说,皇上这步棋走的妙极了,看似对寿王恩宠有佳,实则再次把寿王推到了浪尖峰顶,只是不知那个与赤国八王爷有交的太子会怎么做?
心中想着,他转头看向外面骑马随行的御前一品带刀护卫,他知道,景孝帝派此人来,名为保护实为监督,想到自己难得能去寿王府一次,却被人盯着不能见姣姣一面,自认还算忠君爱国的虞二少突然有了同楚煜一样的心情——当今圣上到底何时才能驾崩呢?他怎么就不死呢?
此时的楚煜正与姜云霆商议今早之事,因前几日被楚煜收拾了一顿,今日的姜云霆终于不再事事听从指挥。
不过细想想,他还是觉得自家王爷说的对,此时皇上龙体安康,确实不易过早将楚鸿拉下太子之位,特别是在他家王爷还没有子嗣的时候,与人夺嫡实在是有些吃亏。
想到子嗣,他忍不住又开始散发性思维,如今主子连正经八百的王妃都没娶到家,何时才会有嫡子呢?
楚煜在书房通常是少不了虞姣的陪伴,此时的她正在一旁整理书籍,书房的书不少,可除了兵书战册楚煜看的并不多,以往连翘除了掸掸灰尘,不敢有半分挪动,虞姣在征求了楚煜的意见后,开始慢慢的整理归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