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之堂考的怎么样?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。
按理说他平日里走的是沉稳路子,并不激进,可那日被虞之润一激,文章的内容已经收不住的一飞冲天,恨不得把自己所思所想、乃至所有的才华都挤到那小小的方寸之间,如今回到家脑子一清醒,他自己也开始没底了。
可这话他能对父亲说吗?说我不知道?说我被虞之润刺激了乃至乱了章法?父亲若是问因何被刺激的,他该怎么答?是说母亲迫害年幼的庶弟,还是说他这个被父亲殷殷期望的儿子或许没有庶弟聪明?
望着父亲那满是期盼的眼,虞之堂青灰色的嘴唇颤了颤,最后道:“挺好……”
虞之堂又病了,听到这个消息的方夫人先是幸灾乐祸的撇了撇嘴,而后招来她看不上眼的庶子道:“旭儿,听说虞家的长子病了,你与他表兄弟一场,今儿个若无事便过去看看,见了之润顺便问问那孩子考的怎么样?”
从对二人这称呼声中就可以看出,前面的探病是假,后面的询问才是真,不过也是,虞之润是她未来的准女婿,虞之堂与她算是哪门亲?婆婆那的血缘对她来说远的很呢。
方旭笑着点头,而后很会做人的又来到妹妹的院落。
“慈儿,大哥一会儿要去虞家探望病重的之堂表兄,你可有什么想要捎带的?”
听到兄长的调侃方慈面颊绯红,只是很快又褪去羞涩,语气转为干涩:“大哥,我昨日才知道,姨祖母寿辰当晚,姨祖父在院中滑倒,第二日由之润表哥侍奉着回了他常住的庄子,直到科考当日才回来,在这期间四表妹因没有绣完给大表姐成亲的荷包,被舅母罚跪祠堂,以至重病……”
说到这,这姑娘心中不由暗暗埋怨母亲,这么大的事怎么能不告诉她?不是她姑娘大了心生外向,可这婚事既然板上钉钉,那虞之润就是她后半辈子该倚靠的终生,对方在这种时刻躲入平日里唯恐不及的庄子,定是有难言之隐,而自己却在城中,哪怕四表妹生病之时自己去看上一眼也算是有心,如此不闻不问,岂不是让人心冷?
方慈因心中有愧吞吞吐吐,听到方旭耳里却是大事不妙的象征,这让他顿时急道:“那她现在怎么样了?可是有性命之忧?”昨日里还想着若之润表弟能考好,那丫头也能好过些,谁知兄长的前程竟要搭上她的性命?难道这真是红颜薄命吗?
被追问的方慈呐呐回道:“现在,据说好多了。”不过看大哥的样子,怎么比自己还要着急啊?
听说虞姣没事,方旭才不自在的以手握拳抵在唇边,清了清嗓子才道:“之润表弟最是在意这个妹妹,若因他不在之时四表妹有个万一,恐怕他后半辈子都会痛恨自己。”说到最后,这位当兄长的又恢复了最初的理当气壮,“若不是为了我那未来妹夫,我哪能操这份心?”
俏脸薄红,方慈娇嗔的瞪了自家兄长一眼,而后道:“说起来四表妹病了这些时日,我怎么都该前去探望,无奈我是昨日才收到的消息,如今之润表哥已经考完归家,我再去恐怕不大合适,大哥,我让人准备些补品,你帮我带过去吧?”
想来虞家也不会缺这份补品,多少只能算是自己的一份心意了。
虞家俩病号,方旭不可能带着一份补品,让管家又准备了一份像样的礼品,他才坐着马车去了虞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