比起那些只需为政务繁忙的同僚们,虞长文是真的很苦逼,每年三十他坐在皇宫内,喝着皇上亲赐的美酒,心中都在担心家里的老母可会被父亲气昏过去。
今年与往年相同,终于熬过了酒宴,他不敢耽搁的匆匆回家,结果到家一看傻眼了。
老娘没昏,儿子晕了!
“之堂这是怎么了?”又病重了?总之打死他也想不到,这是他老子给气的。
正和妹妹不断安抚着嫡母的虞嫣,看了眼父亲,垂首低声道:“祖父给二哥定了门婚事。”
虞长文双眉紧锁,好不容易他才压制住妻子,父亲这又是在闹什么?难得有两个才华出众的儿子,不毁了一个他们就不甘心吗?
再一想,不对,给之润定了门婚事,晕倒的怎么会是之堂?
想起前几日妻子和自己说的事,他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忙道:“可说了是谁家的姑娘?”
“谁家的?”虞夫人蹭的一下站了起来,冷笑道,“方家的,方司郎的嫡长孙女!妾身从不知父亲他老人家有如此大的面子,竟能为家中庶子求得方家嫡女?但不知这是哪家的规矩?偏忘了长幼有序、嫡庶有别?你们是不是忘了我儿子才是这家中的嫡子长孙?”
她怎能不恨?儿子这两天是被她哄着劝着,说过了年就给他向方家提亲,这才在高兴之下好了身子,结果让那老不死的货全给毁了!
刚被灌了不少酒的虞长文只觉得脚下打晃,脑中阵阵发晕,打心眼里讲,两个都是他儿子,若自己的庶子能娶到方家的嫡女,他倒是觉得脸上有光,可偏偏之堂之前就对那姑娘动了心……这事闹的!
虞姣不知道前院里到底折腾到多晚,她就知道自己兴奋的睡不着觉,虞夫人全权掌握着他们兄妹俩的婚姻大事,她也怕对方会给二哥找个歪瓜裂枣,好在老将出马一个顶俩,她家英明神武的祖父大人还真做对了一件好事。
因虞之堂昏倒而提前回屋的小丫头,回到房里就开始折腾:“快,快把姨娘留下的那些东西都拿出来!”
冯姨娘嫁到虞家是有嫁妆的,据说嫁妆还不少,可惜那是位不通俗物、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。
最开始还有她外祖母派人帮着管理,等老太太去世后,失宠的她天天以泪洗面,哪还有心思想嫁妆这点小事?所以对于虞姣来说,姨娘的嫁妆是个迷,她能看到的东西就是梅园里这点明面上的东西。
其实虞姣不是不想学习那些伟大的穿越先烈们,做个生意,搞点发明创造挣钱,毕竟她过目不忘的脑袋也不是摆设,可妈蛋,人家都能找到值得信赖的心腹,再不行,身边的丫鬟在外面还有俩弟兄,她身边这俩丫头倒好,从小被倒卖了好几手来到的虞府,长这么大压根就没出去过。
二哥又一心科考,她更不敢在此时让他分心。
想着空空如也,只摆着两张狐皮的空间,虞姣忍不住轻叹:等吧,等二哥有个一官半职,他们兄妹俩的日子就能好过了。
可现在的问题是,除了那过于扎眼的狐皮,到底有什么能送给她未来二嫂呢?
这一宿,大房里能睡好觉的人极少,反倒是作为当事人的虞之润睡了个好觉。
虞老太爷的做法虽然给他找了新的难题,但困难只是暂时的,比起乱七八糟的后半辈子,他对方家的婚事还是非常看好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