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人听了,都哈哈大笑起来。一个年轻人说道:“没想到大明户部有这样的侍郎,希望我们的皇上管管这些人。”
刘伯温和皇上低着头离开人群。回宫后皇上马上清查此人,他专管运输全国粮草,贪污不少,被剥皮灭门。
刘伯温和皇上继续往前走,看了几家都不满意,都是些一般的字谜,奖品也比较低,只是些纪念品而已。他们走了一会,来到一个大门比较古老,但一看就知道这是一个曾经辉煌过的人家。只见大门的右门方上,贴着一个上联:“寂寞寒窗空守寡”,但左边门边的木方上却没有下联,只是在左门方下面放着一个小木桌,木桌上摆着一张红纸,纸上写着:“重奖征求下联,对下联者请入门厅内休息品茶。”小桌边坐着一个看门的老头,悠闲地抽着旱烟。
刘伯温和皇上来到小桌边,把上联看了一阵,就冒冒失失地走进大门里去,大门里是一个前厅,前厅里摆着两张大桌子和几张凳子,老头忙进来招呼二人坐下,并向里边大声招呼:“有客到,请上茶!”
这时,从里面岀来一个漂亮的红衣丫环,手提一个茶壶走出来,对皇上和刘伯温点头说道:“请二位爷喝茶后再看一下对下联的要求。”说完就转身而去。
刘伯温坐下后又马上站起来,看见旁边的桌子上放着文房四宝和几张红纸条幅,在一张略大些的红纸上写着:‘续下联和横联要求:“下联和横联必须也是相同的偏旁或部首。”
刘伯温这下仔细地想了一下对皇上说:“公子,这个对联看起来容易,实际是相当难的。”
皇上轻声说道:“我们已进了屋,喝了人家的茶,再难也要对上。”
他们正在集中精力思考,从门外忽然闯进一个穿着阔气,有点肥胖的年轻人和一个家奴进来,那个家奴一走进房来就对朱、刘二人吆喝道:“嘿、嘿、嘿!你们二人是干什么的?你们在这儿干什么?你们快走、快走!”
皇上囬头瞪了家奴一眼,不屑地说道:“这里又不是你的家?你这么嚣张干什么?”
这个家奴转身对旁边的公子说道:“公子爷,这两个人有点不识相,呌他们离开他们不听,特别是那个丑大汉子,嘴巴还很刁,我看他们是鉄匠死了不闭眼——欠捶。”
那个公子模样的人,走到皇上面前鄙夷地说:“叫你们走开你们就识相点,别在这儿自讨没趣,这里虽不是我家,可是这几条街都归我管,我在这儿跺一下脚,周囲几条街地皮都要动。”
皇上回头看了这个年轻人一眼,很不髙兴地地说:“年轻人,你怎么一点礼貌也没有?我们的年纪比你大,可以当你们的父亲,苐二我们比你们先到。苐三、我们在这儿对对联,又没有妨害你们什么,你们凭啥赶我们走?我看该走的是你。”
这时那个公子模样的人说道:“什么?你们要对这幅对联?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。实话告诉你们吧,这是个绝对,偌大一个南京城,状元、进士成千上万,翰林院里饱学之士上百,都没对上这幅对联,现在你两个能对上?你们要对上这个绝对,我用手掌心给你们煎鱼吃。你们快滚吧,滚得越远越好,我要呌这家关门,不准他们拿绝对来为难我们南京人。”
皇上听了说道:“该从这儿滚开的是你们,你们最好是在我没生气之前赶快从这里滚开!”
“嗬,癞蛤蟆打哈欠——好大的口气,你们是干什么的?”公子问道。
“我们是来南京经商的商人,那又怎么样?你的父亲是谁?他们是干什么的?”皇上问道。
这时,家奴带进四个五大三粗的壮汉进来,气汹汹地把朱、刘二人围住,这个公子一下就气粗起来,就走到皇上面前,用右手食指戳着皇上的胸樘说道:“告诉你也无妨。丑八怪、下巴长、长相像只狼,你竖起你狼耳朵听着,我父亲的名字现在就告诉你,你可不要吓得脚打闪闪,他就是大明朝中书省里当大官的胡维庸。少爷我叫胡大庸。怎么样?”
皇上生平最恨谁说话用手戳他胸膛,苐二最讨厌谁说他下巴长,胡大庸连犯了两忌,惹得皇上大怒,他用左手一把抓住胡大庸胸前的衣服,左右开弓地给胡大庸两个嘴巴说道:“这两个嘴巴是我替你爹教训你的,对年长的人要尊重、讲礼貌。”
皇上接着又搧了他两个嘴巴说道:“这是你替你爹捱的,告诉他,今后要对你严加管束。再给你两个嘴巴是教训你不要在南京城里为非作歹,欺压百姓。”
胡大庸被这六个嘴巴打得两眼直冒金星,他摇了两下头,看着四个壮汉说道:“你们还站着干什么?给我上!”
四个壮汉摩拳擦掌地囲上来,皇上见屋里施展不开,就一下把胡大庸推倒在地上,皇上一步跳到门外的阶沿上,脱去外衣放在小桌上,又一步跳到街中间,活动一下筋骨说道:“好久没玩这花把戏,今天来几招活动一下筋骨。”
四个壮汉也跳到街中间,把皇上围在核心,四个人使了一下眼色,一齐向皇上扑上来,只见皇上又故技重演,突然一个旋风腿,四个壮汉就东倒西歪地趴在地上,半天起不来。周囲看热闹的人见了都拍掌道:“不错,好身手。”
皇上意犹未尽地向四周拱了一下手说道:“见笑,见笑!多年不练,手脚有些生疏啦!”
胡大庸从地上爬起来一看,知道今天难以取胜,家奴走到胡大庸面前说道:“公子,我们还是走吧。好汉不吃眼前亏,我们一会儿再来。”
胡大庸用手捂着脸说道:“好,我们走,你们等着。”
六个人狼狈地逃走了,看热闹的人也相继散去,皇上走到大门口,刘伯温从小桌上拿起衣服,披在皇上身上说道:“公子,快把衣服穿好,小心别着凉。”
皇上一边穿衣服一边问道:“怎么样?下联想好了吗?我赶走了捣乱的人,武的方面我解决了,剩下文的方面由你全权负责,这就是文武相济嘛,——‘文武之道,一张一弛’。”
刘伯温摆了摆头说道:“没想到胡维庸的儿子,也这样横行霸道。”
皇上和刘伯温重新进入屋里坐下,皇上小声问刘伯温道:“先生,你觉得胡维庸这个人怎么样?”
刘伯温反问皇上道:“你觉得他有什么长处?”
皇上想了一会说道:“除了几笔柳体字写得还可以外,其他什么都一般,但我觉得嘴特别甜。”
刘伯温一针见血地说:“问题就在这里,应该说善谄。你也见到他的儿子,儿子是老子的一面镜子,老子仅仅是中书省一个书记员,儿子就这样猖狂,如果胡维庸当了尚书或侍郎,胡大庸可能要飞起来吃人。胡维庸实际上是齐桓公身边的易牙、开方、貂竖而已,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奸佞小人,‘什么都不行,专靠小殷勤’。这种人不值得一提。”
皇上不以为然地小声说道:“先生,你不管对人对亊,总是求全责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