淅淅沥沥的声音传来,她没吭声。
他知道她有在听,“我那时候也想去追你求你,满足一下你无上的骄傲……”
陆小七:“……”把虚荣换成骄傲也蛮合适的。
“但你让人拦着我,我追不了。后来祖母病危!你还好好儿活着,祖母已经年迈,她老人家一生无儿无女,对我好无非是想我给她养老送终。我要离开了,万一她合上了眼。”
他长叹:“我和她都要长留遗憾,终生无法弥补!你说过,若心无敬畏,恶魔便会行走在人间。她活着的时候,我没时间陪伴她,若临终之期我不守榻前岂配为人?”
“我知道,此事我并无责怪你。你我彼时虽无拜堂,但你已接我到家门。你的家就是我的家,家在我心里是一个温暖的地方,是依靠归宿。是我们活着的努力来源也是终点。
你把她带回家,你抱着她哭。理智上知道这是人之常情,可心里接受不了。就好像心中的神圣被玷污,伤害了我的骄傲和尊严!和你受不了我与别的男人在一起同理。”
程灏渊听得既欢喜又心疼!欢喜是她把他的家当成是她的家,心疼是她受了委屈!他想转头看看她,但她要生气的,于是柔声道:“我早已没把她当妻子,只是当朋友。”
“你一直质疑我不爱你,你知道我怕软体的虫子。知道你身体里有一条蛊虫,我却依然和你亲密无间。难道还不够足以证明吗?我只是不习惯用情绪来表达。”
程灏渊心里满是甜蜜,道:“我太在乎你了,所以你一生气,我就急,乱了方寸!只要想到你不爱我,就无忍受。”
沐浴后,陆小七穿着他为自己准备的里衣,坐在梳妆台前通发。她喜欢用细棉做寝衣,这一身是蚕丝做的,丝滑轻软,比棉的更舒服一些。
舆洗室里的他,一直在吹着哨子沐浴来表达他的好心情!她忍不住耳朵发烫,这家伙就不能低调掩饰一下吗?不过他雀跃的心情,让她也跟着脸红心跳起来。
不能瞎想了,她站了起来去打开衣柜看。嫁妆全部送到苏府了,她的东西这里一件都没有,不知道他有没有为自己准备衣服?寝衣是稍宽,如果有,是否合适?
柜门打开来,没让她失望,里面整整齐齐装满了她喜欢颜色的衣服。她给王琅摔了的凤冠已经修整好了,摆在上衣柜顶层,下方是她的盖头,在黑暗中发出柔和的光泽!
她伸手轻抚着上面的珠宝,唇角轻翘!她和他的庚帖婚书也摆在了一起,好像静静地告诉她,你们是夫妻哦!她缩回手拍打着自己的脸,无声地笑!
陆小七啊陆小七,你个傻子,世上温文尔雅的男子何其多!你为何要喜欢这头蛮牛?凶残又蛮横,可是他好好看!他身上有太多让她迷醉的地方,喜欢他凶到她腿软……
程灏渊走出来,他衣襟都没掩好,露出健康的小麦肤色结实的胸膛,水珠顺着发角滑过优美的线条。他身材高大,宽肩窄腰,大长腿,还有一个要命的翘臀。这该死的诱惑!
陆小七红着脸目光移开,麻利地爬上了床,然后将被子一拉连脑袋都蒙住了,还给他一个后背。
程灏渊一边抹发梢的水珠,一边跟头狼似地盯着她,道:“被子不在这个柜,在另一个柜。不过都是新的,盖那一张都无所谓。谢谢你留一半床给我。”
陆小七捏着被子的手紧了紧,这混蛋,故意的!
“我答应你师父,若你不愿意圆房,我不勉强你。”
陆小七:“……”难怪师父没来,原来把她给卖了。
他把手中的棉布一扔,坐到床边,俯身把脸隔着被子贴在她的脸上,不无蛊惑地道:“所以,小七你愿意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