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东风有情一夜春,东风无情雨摧花。姐妹无情赛东风!千金换来穿心刀。”
画廊下,身穿白色襦裙天青色褙子,梳着单螺髻的陆小七面无表情呢喃着,伸手接被东风无情抛弃的梨花。
对长房嫡四女陆沅菲、二房嫡六女陆沅佳推她下水,想溺死她一事,意难平!恨难消!
“小娘子,酒来了。”大丫头画竹提了两坛女儿红过来。
“伞来。”陆小七屈指把掌中花瓣弹开,接过装酒竹篮。
“小娘子,给。”大丫墨梅自门边架上拿起一把画竹油纸伞,替陆沅芷撑开。
陆小七眼定定看着油纸伞上的画,没有接过来的意思
画竹眼尖看到伞上的菊画,连忙把自己手中的伞连同装酒的篮子递给了她。
陆小七垂着的长长睫毛轻颤,伸手接过,踏着足下木屐“吧嗒、吧嗒”走进烟雨中。
等她走远了,画竹伸手戳墨梅额头,低骂道:“眼瞎了,凡是和那背主玩意儿有关的东西,赶紧的全部收拾起来。”
落阳阁。
“起来吧!身体可大安了?”程嘉接过陆小七的酒,受了她三叩首谢恩,将她扶了起来。
数日不见,小徒弟本就比旁人大一点的脑袋更大了,下巴瘦得跟锥子似的,大大的杏眼里盛满委屈!
陆小七点了点头,扁了扁小嘴,可怜兮兮地道:“早上起来已经全好了。明日可以照常习课。”
程嘉心发软,哼了一声,扶她坐下,道:“为师白教你这么多年武功,竟给两蠢货推下湖。若非我觉察淡菊不对劲,你便一命呜呼了。”
“当时站的石头长了青苔很滑,察觉不对为时已晚。”
“光读书学艺厉害,不懂人心险恶,不知提防,一生顺遂亦无妨。然则天有不测风云,人有旦夕祸福。以后长点心。”
陆小七恭敬地道:“是!”
程嘉见她整个人都呆呆的,不复往日活泼,心疼她,道:“若是还没精神,便再歇息几天。”
陆小七恹恹地道:“师父……”
“嗯?”
“师父……”
“嗯??”
“师父。”
程嘉:“……”冷峻的脸上露出笑容来:“三岁吗?”
陆小七幽幽地看着他:“想永远三岁,如此师父就可以日日抱我满天飞了。”
程嘉失笑!抬手给她一脑瓜嘣,道:“权当你是婉转表达,不想为师老矣。”
陆小七捂着脑袋哀嚎:“脑中广厦塌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