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声音自带阴冷气息,好似从地窖里爬出来的毒蛇,嘶嘶吐着蛇信子。
宁嫔瞳孔震颤,她的身形微微摇晃,对纯嫔这个恶毒的念头感到难以置信。
纯嫔好整以暇地观察着宁嫔的表情,她自己也知道这个念头异常危险,一个人总是拥有自己的底线的,不可能一挪再挪。
于是,她保证道:“倘若这件事你成功了,我就放过你,日后再也不会拿以前的事情要挟你了。”
宁嫔眼眶因为害怕而发红,她嗤笑一声,眼珠子都在打着颤:“日后?我若是真的把姜念的孩子杀了,还能有日后吗?!”
宁嫔情绪激动,她的双手攥紧成拳,冷冷瞪着纯嫔。
她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锐利,双眸猩红,好像要不顾一切撕破自己一样,纯嫔蹙了蹙眉,被她这副模样弄得烦躁。
“你没有选择的权利,这件事,你只有两个结局,要么成功,从此以后我绝不会威胁你;要么……你失败了,不过,你若是用心去做,我就不信你会被发现!”
“呵……你的嘴皮子一张一合,说得真是好生轻巧啊!难怪说日后不会再威胁我,我曾经害过姜念一次,如今你竟还不肯放过她,你究竟是有多恶毒!”
宁嫔声嘶力竭,纤弱的脖颈上都爆起了青筋,她喊的声音实在太大,殿内有宫女悄悄抬起头看向她,纯嫔表情一变,一抹狠戾在眼中浮现,直接抬手扇了她一巴掌!
“贱人!你敢这样说我,看来你是真的什么都不怕了,啊?你死就死吧,难不成真的想连累家人?!”
说罢,纯嫔又用力推搡了宁嫔一下,她的脚一崴,一声痛呼闷在嗓子里。
她倒在地上,发髻散乱,一边的脸高高肿起,只是眼神依旧坚毅,冷冷道:“好,我就按你说的做,只是这件事需要的时间可不是一日两日……”
“本宫当然知道,一月,给你一月的时间,杀死一个不会说话、不会跑的孩子,对你来说不算难事。”
纯嫔说这话时表情异常淡定,好似只是在和她探讨今日要用什么晚膳一样!
宁嫔不再讲话,垂下眼皮,纯嫔看不清她的眼神如何,只是静静盯着她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,整个人好像被抽干了灵魂,成了个纸片。
她不顾散落下来的几缕发丝,只是抬手随意拢了拢,语气凉薄:“好……臣妾知道了。”
宁嫔拂开试图搀扶着她的宫女的手,一瘸一拐地出了清宁宫。
纯嫔瞳色渐深,呵,宁嫔这个贱人果真是好骗,她真的以为,自己就会这样轻易放过她么?
好不容易在后宫有一条听话的狗,她怎么可能就这样放手!
等姜念的孩子没了,下一步,她就该考虑自己要如何能怀一个孩子了……
宁嫔上了步辇,双手无力垂落,轻声说:“去景仪宫。”
她不愿意再被当作软柿子去捏,她不愿意再当这后宫最废物的女人!
这一次,就算她没了命,也一定要拉着纯嫔下地狱,为她逝去的孩子陪葬!
景仪宫内,姜念正坐在院子里惬意地用扇子扇风,此时的夕阳甚是好看,天边是大片的火红色,她眯了眯眼,就看到宁嫔一瘸一拐地走过来了。
她嗖的一下起身,快步走过去搀扶着宁嫔,看着她红肿的脸和凌乱的发丝,急忙问:“怎么回事?”
“纯嫔她……要我杀死珩儿。”
姜念:……
一股寒意从脚底往上钻,她的指尖颤了颤,松开了宁嫔,宁嫔又是一个踉跄,姜念回过神来,突然高声问道:“珩儿可睡下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