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日,清宁宫。
纯嫔半窝在榻上,如今天气渐热,再有半个月她们又要出发去行宫了。
她有些肥胖,出汗比较多,看着冬青送来的夏装,拿起随意摸了摸,不满道:“本宫记得以往都是锦缎,怎的现在变成绫罗了。”
不用冬青开口说,她自己都知道原因了。
之前她可是纯妃,身份地位与现在不同,如今宫里有嘉嫔、瑾嫔、宁嫔、纯嫔,这四嫔满了,平日里的东西都要平均分。
和妃位自然不同。
她唉声叹气,问:“宓儿用过膳了吗?”
冬青回应道:“大公主挑食,今早的山药粥她也不愿意喝,只是吃了点水果。”
大公主挑食不是一日两日了,当初她断奶就断得很晚,后来用膳这也不吃那也不爱的,纯嫔头疼得很。
有些时候,知道她不爱吃鸡肉,那就故意撕成一缕缕的肉丝放在粥里,就算这样,她也一定得把肉丝挑出来。
纯嫔还以为她是吃不得精细的食物,嘱咐御膳房随意做点吃的送来,她也要挑拣许久。
纯嫔紧紧蹙着眉,说:“当初皇上生气,气宓儿对瑾嫔不敬,可这都过去多久了,皇上也该消气了啊……再怎么说,宓儿都是他的孩子。”
自从宓儿用死老鼠恶心了姜念之后,这都半年过去了,裴珺竟真能如此狠心,一次都不来看望。
冬青道:“娘娘,皇上对瑾嫔在意着呢,当初瑾嫔那么生气,若是皇上不多晾着大公主一些时日,只怕……”
纯嫔叹了口气,她许久不曾见裴珺了,如今眼瞅着他专宠姜念一人,自己的女儿也不成器,自然着急得很。
之前纯嫔再怎么瞧不起姜念,这过了半年的苦日子,眼睛也该从头顶上拿下来了。
她明白,如今要想让裴珺彻底消气,念起她们母女俩的好来,关键在于姜念。
纯嫔坐了起来,道:“让宓儿过来。”
宓儿来时,手中还拿着一颗葡萄,纯嫔把她揽入怀中,斟酌着语言,说:“宓儿……跟母妃去景仪宫见瑾嫔好不好?”
“瑾嫔娘娘?不……儿臣不去。”
她下意识地逃避,这也是在纯嫔的意料之中,她无奈道:“宓儿,你听母妃说,你的父皇已经许久不肯见你了,难不成你不想他?”
大公主轻轻咬着唇,她肯定是想的,只是她不明白,想父皇为什么一定要去景仪宫见那个瑾嫔。
纯嫔也不能说得太复杂,用她能理解的方式说:“你看,你爱吃水果,你现在拿的这颗葡萄还是很新鲜很清甜的,可如果你的父皇不能消气,一直不来见咱们,以后你可能就吃不到这样好吃的葡萄了。”
“咱们日子过得好不好,长不长远,全在于你的父皇,你的父皇为什么生气,你还能不知道吗?”
大公主这下听懂了,她看着自己捏着的一颗葡萄,内心开始动摇。
纯嫔继续说:“你跟着母妃去找瑾嫔说说话,你态度恭敬一些,主要是做做样子给你的父皇看。”
……
纯嫔打听到今日裴珺的龙辇去了景仪宫,她当即换了身素净的衣裳,只是给大公主扎了头发,并未做什么装饰,两人匆匆去了景仪宫。
此时的景仪宫内,众人正围坐在一起,看颖妃和姜念两人下棋。
裴景宸站在颖妃身边,他不会下棋,母后也不让他学这些,头一次接触这东西,他着实感到好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