妍华心里发急,她手上摸到一片湿哒哒的东西,不知是不是血。此时她也顾不得害怕了,搂着胤禛的腰便随着侍卫后撤,头方才疼过一会儿后便好了许多,可身边的胤禛一直不吭声,她也不知道他眼下如何了,紧张到身子直发颤。那烟熏得她眼睛都睁不开,泪水一个劲往外涌。
妍华只觉得这一会儿工夫,漫长地比一辈子都久。胤禛先前一直将她护在怀里,此时却是伏在了她身上,她也没机会检查他是否受了伤。只咬着牙,拖着他前行。没过一会儿,她便听到一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传了过来,是有人带着官兵来了。
等被护着离开了喧嚣之处后,妍华才看到他一直捂着肚子,抖着手扒开了他的手。那里一片血渍,显然是被刺伤了。
“快,快回宫,传太医!”妍华再也顾不得其他,扶着胤禛便要上马车回宫。
“娘娘,不可!”魏长安拦住了她,方才他已经差人去将太医请过来了,别个侍卫也有受了伤的,那伤口显然有问题,“奴才担心反贼刀上淬了毒,若是让皇上坐马车,一路颠簸反而容易让毒发作得更快。”
妍华立即顿住,心里一阵惊慌。不过她很快镇定了下来,看了胤禛一眼,见他眉头紧皱似是很痛苦,便当机立断吩咐道:“反贼人多,未必都已抓捕,先回马车,在马车上静候。你们快来扶着皇上,莫让他再用半分力。”
妍华浑浑噩噩地跟着,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跟上去的,只知道心里突然出奇地镇定。她不能慌,她一慌,身边的人就都要慌了。
魏长安差了好几个人去请太医,有直接去不当值的太医家中请人的,也有直接回宫请的。妍华担心如此一来太耽搁工夫,又让人直接就近请大夫,另有一人去请柳承志夫妇过来。
“皇上,皇上?”妍华的声音都在发颤,倘若她知道出宫之后会遇到这样大的危险,她如论如何也不会答应的。她哪里知道外面会有反贼候着?又哪里知道那些人竟是要置胤禛于死地?
“夫人,大夫来了。”魏长安不想泄露皇上的身份,也免得大夫太过惶恐,不敢医治。
那大夫上了马车后,看到里面那么宽敞,便知道受伤之人绝非常人。魏长安也随着上了马车,以防这位大夫有异常。
“夫人请容老朽给这位老爷看看伤势。”老大夫皱着眉头啧啧直叹,检视过伤口又把了脉后,忧心道,“这位老爷是受了刀伤,那刀上还淬了蛇毒。”
他说罢,亲自将胤禛腹部的血迹擦了个干净,而后便从随身带的小箱子里掏出一个小瓷瓶,刚拔开瓶塞,魏长安便蓦地抓住了他的手腕。
老大夫奇怪地看了过去,却听魏长安问道:“大夫,这是什么?”
“当然是金创药。这位老爷血流不止,若是再不止血,可撑不下去了啊。”老大夫疑惑地瞧了瞧魏长安,突然明白过来,“你是担心老朽要害这位老爷不成?既然如此,你又找我过来做什么!哼!”
他气呼呼地要收起那个瓷瓶下马车,魏长安却赶紧松开了他的手腕,抱拳拱手:“请大夫莫见怪,我家老爷身份特殊,不得有任何差池。大夫若能将老爷治好,必定会有重赏。还请大夫将药先给我看一眼。”
一般的跌打损伤药,魏长安能辨识出来。可那老大夫却是个牛脾气,眼看魏长安如此不信任他,心里气得不行,说不治就不治了:“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!”
“大夫,且慢!”妍华急得不行,哪里肯放他下去,“大夫怎可见死不救?我家老爷中了毒又受了伤,大夫怎可离开……”
“还是这位夫人说话好听,哼!”那大夫磨磨蹭蹭地瞪了魏长安一眼,转身又折了回去。
这时,一个侍卫靠近,与魏长安耳语了一阵子:“大人,那些反贼已经都被抓住。其中五人身负重伤,已经毙命,还有两个在被抓之前便已经自行了断,活抓了二人,另还有一人重伤……”
“兄弟们可有死伤?”他们大多数人身上都着了软甲,方才在危急时刻有多人用身子给胤禛二人挡刀剑,当是也有受伤之人。
“三人情伤,有一个弟兄……软甲被刺破,被刀砍得离开,只怕……”
魏长安眉头一紧,缓缓点头示意那人退下。
再看马车里的情况,这个大夫是京城里有名的大夫,所以魏长安心里有五分是放心的。
“大夫,你方才说老爷这伤口上有蛇毒,这毒可难解?”妍华见这大夫一直未提解蛇毒的事情,不免有些着急。
大夫瞧了她一眼,摇了摇头。
妍华心里一沉,颤声道:“大夫……这是何意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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