耿素素再抬眼时,便看到胤禛进了她的屋子。眼里拂过一丝疑惑,他方才明明来看过她了,眼下怎得又来了?不过她也只是疑惑了下,还是袅袅娜娜地慢慢走了出去迎他。
胤禛见她规规矩矩地向自己行李,不多说一句话,便上前扶住了她:“方才素素在看什么呢,雪?”
他有意挑起话题与她聊一聊,只是她并不愿意多话,只是淡淡地点了下头:“嗯。爷怎得不陪着妹妹?”
胤禛的眸子黯淡了些许:“她睡着了,吃了就睡,睡醒了再吃,像个小猪似的。素素的胃口如何?我看你比之前还瘦了些,可是菜不合胃口?想吃什么便让人做就是。”
耿氏这才抬眼正视向他,眸子里无喜无忧,虽然温顺得很,却总透着一股说不清的疏离:“爷费心了,奴婢一切都好。前两个月害喜害得厉害,日后便会好了。蝉儿妹妹之前也是如此,眼下不也是肉嘟嘟的了吗?”
胤禛听她提起妍华,话便多了些,在心里暗叹了一声后,牵起她的手,便将她拉进了自己怀里。
耿氏本能地想要拒绝,只是待身子贴上那个温热的胸膛时,她便又放弃了拒绝的打算。
这个怀抱很温暖,她曾经也很贪恋。只不过,有些伤痛,任是时光荏苒,也无法忘却。
“素素,你还在怨我吗?”不知过了多久,他突然哑着问出了声。
这个话题,他们已经很久未曾触碰了。他当时只道是意外的事情,如今仿佛已然明了。如今他更清楚地认识了宋氏的为人,便不得不相信当初耿素素那么撕心裂肺是有原因的。而那个原因,便是宋氏害得她小产之事属实。
他以前从来不觉得她该怨他,更对她每次侍寝时的沉默寡言感到生气。
眼下他却突然理解了她的冷淡,有些伤痛太过深刻,所以不得不怨恨。因为她只有通过怨恨他,才能将自己心里的苦痛分散掉。
她的身子明显地颤了下,过了良久,她才淡淡地言了句:“奴婢不敢。”
他有些生气,也有些挫败。
所以他捧住了她的脸,低下头去,惩罚性地蹂躏着她有些发冷的唇瓣。
过了许久,她的身子才经不住动了情。她腿脚有些发软,所以只好紧紧抓着他两侧的腰带,将自己的分量攀附在他身上。
昔日的温情有些陌生地在脑子里回荡起来,她本能地伸出小舌头与他的纠缠起来。
其实,她怨怼他的同时,也一直在怨恨着自己。她觉着是她自己太傻,才会着了宋氏的道,才会没能保住自己的孩子。
这一吻长得胜似地老天荒,吻尽了她的落寞,吻去了她心头的怨怼,直到胤禛不知何时将她抱到了榻上,她才惊觉俩人的衣衫已经凌乱。
“不要不理我。”他在她耳边轻轻呢喃了几句后,便又动情地在她脖颈以及耳畔辗转流连起来。
她的肚子也有四个月了,所以行房之时莫要太过剧烈,并无大碍。
胤禛自是知道这一点,所以在她想要推开自己时,并未顺了她的意,还是将她吻得迷失了神智,迷离了淡漠。最后,她终于如同一朵娇羞的花儿,在他身下悄然绽放。
那一夜,他同她说了许多话。
她第一次知道,原来他也伤怀了那么久。只是她一直沉溺在自己的伤痛中无法自拔,并未去注意过他的感受。
她摸了摸自己已经隆起的肚子,又用脸蹭了蹭身边的男子,突然心满意足。
她不过是个格格,如今有个要好的妹妹,有个如此优秀的爷,肚子里还有一个茁壮的孩子,幸福,不过如此。
心里突然漾起一层又一层的蜜浪,她缓缓一笑,抬头对上了那双深邃的眸子,她在他的眸子里,看到了自己的脸,正在舒心地微笑着。
几乎是想也没想,她抬手摸着他的脸,凑上去亲了一口。
她想,她对他的怨恨,已经突然间消失殆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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