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话说得有些严重,魏长安要是被剜了眼珠子,盈袖母子岂不是要喝西北风了。她忙停住了脚步,站在魏长安前面等他说话。
“爷……爷昨儿夜里火气有点儿旺……”魏长安支支吾吾地开了口。
却听到妍华咯咯笑了起来:“嗯,确实旺盛了些,没处儿让他泻火也怪他活该,我让他回来,他偏不回来,非要在那里住着。”
“呃……”魏长安扯了扯嘴角,笑不出来,“爷说他心里高兴,回来免不得又要有人打扰他,他想跟格格好好享受一下这份喜悦来的……爷昨儿跟奴才说,说……格格近来突然长美了,别的男人胆敢多看一眼,他就要把那人的眼珠子剜下来当蹴鞠踢……”
“噗~咯咯咯咯……”妍华听罢,一个没忍住,扶着腰大笑起来。
她素来知道他小气,却没想到他会小气到这种程度。怎么办呢,知道他这样小气,她心里反而很开心。
她咯咯如银铃般的笑声在桃林里回荡,惹得桃树上的枯叶纷纷为之倾倒,在枝头欢欣鼓舞着。直到眼角笑出了泪花儿,她才在灵犀的搀扶下站稳了身子,一边捏着帕子擦眼角的泪水,一边用含笑的声音安抚魏长安:“傻里傻气!呼呼~他不过是一时小性子上头随口说的而已,你还当真了啊?你跟了他这么多年,怎得也把这样的话当真。”
魏长安默了默,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,眼里是极深的无奈。爷又不是没做过这样冷血的事情,格格可知……哎,外头人都说爷冷面,格格当真以为只是因为爷总是摆着一张冷脸才得来的?
只是他什么也没说,只是沉默地暗自叹气。这以后,若是有男子不小心看了婵格格一眼,他是该禀报胤禛呢,还是当做什么也不知道?他来万福阁的次数最多,这往后他自己若是不小心看了一眼,他是不是要自剜一目以儆效尤?
哎,想到这些,他便有些脊背发凉,着实犯难。这不,胤禛让他拿东西过来万福阁,他不得不小心翼翼的,生怕一个不小心就看到妍华一眼。
说实话,他当真没看出来妍华哪里变了,眼睛还是那双眼睛,鼻子还是那个鼻子,好看是好看,却也没有美到惊为天人的地步。说句不敬的话,在他心里,还是他家盈袖最美,这么多年了都看不厌。
想到这里,他便突然明白了点什么:“约莫是情人眼里出西施,恐怕爷是突然对格格焕发第二……”
他差点儿失言将“春”字说了出来,他暗自咬了下舌头,忙岔开了话:“爷心里欢喜格格,才会不舍得让别人看了去,只是……爷这样一发话,奴才实在为难,格格您看……您能不能劝劝爷?将这话收回去……”
妍华的脸立马笑开了花儿,仿若整个天地都为之失色一般,天上突然飘来几朵乌云,将方才的斜阳遮了个干净。
魏长安察觉天色不对,悄悄抬头看了一眼,见天色不对,刚想提醒妍华回屋,却不小心在低头垂眼的时候瞟了她一眼。
“嘭~”地一声,有什么东西在他脑子里炸开,他怔怔地盯着妍华,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。
惨了,怕什么来什么,他不仅看了婵格格,还看了很长的一眼!这下要怎么办?当真要他剜下自己的眼珠子吗?他一心忠诚,可若是如此这般便丢了一只眼,他委实觉得冤屈啊!
他的内心无比挣扎,犹豫着该不该主动向胤禛请罪,剜下自己的一只眼来杀鸡儆猴。
“这是在做什么,魏长安做错事了?”身后突然响起那个熟悉的清冷声音,魏长安僵硬地垂下头,心里兀自挣扎着该如何请罪。
妍华面带春风,眉眼含俏,连忙越过魏长安迎了上去:“爷来了啊~”
胤禛看到她俏生生的模样,目光一柔,声音也低缓了些:“婵婵今日可好好用膳了?可不得饿坏了我的孩儿。”
她闻言,故意小嘴一撅,醋意横生道:“原来爷只关心我肚子里的这个,根本不是真的关心我。”
他揽着她回屋,想到魏长安还一动不动地跪在那里,便回头看了一眼:“他做了错事?”
妍华这才记起魏长安,她忙含着笑意回头嘱托了一声:“魏长安你快起来吧,不然爷以为我突然变得残暴了,居然要为难你这般听话的人。”
魏长安的身子抖了抖,跪着身子迅速转了个身,只见他恢复了平日里的利索姿态,干干脆脆地行了个礼:“请爷责罚!”
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