耿氏想必理解了她的用意,忧心地收回手,也朝着福晋的方向走近两步好探个究竟。
耿氏细细看过先前那块帕子,所以稍看两眼便知道福晋端详的那一块不是真的。她揣了丝疑惑又走回妍华身边的椅子上坐下,偷偷冲着妍华摇了下头。
妍华自然知道那块帕子是假的,因为花影一路上已经暗示过她多次。
方才紫烟找到那块帕子的同时,她便想明白了一些事情。恐怕宋氏真的见不得她好,这帕子想必是昨日贞月送东西过来时,故意找了机会藏在那里的,武氏之所以知道,定是宋氏透露给她的。
想起她不在府的那段时日也被武氏刁了难,妍华立即就断定也是宋氏在背后捣鬼。
她又淡然地瞥了一眼宋氏,宋氏虽是只有中等之姿,可她眉眼之间婉转流连的媚态着实替她添色不少。妍华轻叹了一口气,蛇蝎美人,不过如此而已。
“这肯定就是风月楼那个娉娘的帕子,定是婵姐姐那次进暗格的时候偷偷顺了出来的!”武氏一口咬定,眼里的得意之色溢于言表。
妍华睨了一眼,不免生厌,索性便敛起眸子不看她,只不紧不慢地低着声音语调微讽:“妹妹难不成也偷偷看过那块帕子?竟是知道得如此清楚呢。”
她的心里有些紧张,感觉手臂都有些发颤了,面上却依旧保持着从容不迫。
“我……我怎得会看过?我又不是婵姐姐,会做那种胆大妄为之事。”武氏被她一讽,脸上登时难看了起来。
“我看这帕子,倒是有些眼熟。”就在这时,福晋幽幽地开了口。
妍华紧紧地捏起了拳头,坚定地看了过去。那帕子是假的,所以她不怕,怕只怕还会有其他变数。眼角的余光又扫到了宋氏,她嘴角的笑意还未来得及敛去。她不明白宋氏怎得突然就这般没脑子了,这样明目张胆地陷害她,有什么胜算可言?
可也许……并不需要多大把握,只是需要一个由头?
妍华语调微凉:“福晋确实应该见过,这帕子看着与娉娘的那块倒是很像。昨日里来过那么多人,也不知是谁不小心掉在了这里。”
言下之意,这帕子并不是娉娘的那一块,有人想陷害她。
侧福晋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一眼,又看了看福晋手里的帕子:“看这几片叶子绣成这样,确实不大像是娉娘的帕子。”
妍华纳闷地看了她一眼,不明白她为何突然又转向帮自己说话。
就在这时,芍药带着良辰赶了过来。
方才她见情形不对,便着急着慌地要去找魏长安,跑了一段路才想起来魏长安随了胤禛往四川去了。于是她又赶紧转向往雍华殿跑,找到了良辰后乱七八糟地解释了一番,便求了她过来。
“福晋,侧福晋~”良辰一进来看到大家都挤在妍华的堂屋内,愣怔了下后忙笑嘻嘻地向她们行了礼,“爷临走时叫奴婢过来叮嘱格格按时抹膏药,没想到大家都在啊。”
她信口拈来一个理由,笑嘻嘻地朝着妍华走去。
待看到福晋手里捏着一块帕子时,疑惑地走近了两步:“咦?这帕子看着倒是有些眼熟。”
福晋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,然后将帕子递了过去:“紫烟在这屋子里捡到的,我看着也是眼熟得紧。”
良辰接在手中,展开一看,旋即撇了撇嘴:“这字写得也太丑了,细细一看,一点儿也不像呢。”
贞月的身子顿了顿,抽搐着眼看了过去。
“这质地也不对,爷丢的那块帕子是哑白色的丝绢布料子,这块怎得是素锦……”良辰接连咂了几声嘴,却是每多说一句,便叫武氏的沾沾自喜崩塌一分。
待良辰笑嘻嘻地将这些话都说完后,武氏的脸色已经青一阵白一阵儿地十分难看了。
侧福晋起身拂了下衣服,有点儿懒洋洋地说道:“姐姐,我便先回去了,回去督促督促昀儿的功课。”经过武氏身边时,她又回头看了一眼,“爷早就说过,不得在府里谈论娉娘的事情,武格格却总是这般惦记那块帕子,着实聒噪得很。”
这时,福晋也站起神来,点头道:“嗯,以后你每日都去翠柏殿颂一两个时辰的佛经吧,去去燥气。”
武氏面色煞白,瞪着福晋即将踏出门槛的背影,慌忙喊道:“福晋!别的……别的都不查了吗?”
木槿回头看了她一眼:“武格格便省省心吧。”说罢,旋即跟上了福晋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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