妍华正在取笑魏长安的羞涩,没想到胤禛却突然来了这样一句话,不仅让魏长安更加窘迫了,她也顿时气结,羞红了脸忙跑过去要抬手捂住他的嘴,以防他再说些叫她难堪的话来。
胤禛气定神闲地后退了一步,突然冷下脸来,不温不火地瞪了妍华一眼:“嗯?”
被他骤然冷下来的眼神冻了一下,妍华伸在半空中的手突然就僵住了。胤禛这样的神情简直就是她的死穴,她的小心肝儿又怯怯地颤了一下,而后便见她干咽了下口水,强笑着忽然生硬地转变了手上的动作,改由去拂他的衣襟:
“呵呵,贝勒爷的衣裳有些皱了,皱了……”
胤禛看到她的狗腿模样,“噗嗤”一声笑了出来,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,奚落了一句:“还是婵婵贴心。”
妍华娇嗔地偷偷瞪了他一眼,忙后退了两步,将脸从他手中挣脱出来。
魏长安这一次没有谨守礼数地垂眸低头,而是眼含笑意地看着俩人,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喜悦:再过几个时辰,他也可以将眉眼含俏的盈袖拥入怀中了,再也不必偷偷摸摸。
妍华回头看到魏长安还在那里发愣,忙催他回家准备迎娶盈袖之事。她自个儿则是将小札塞进胤禛手心,便急匆匆地要赶回万福阁给盈袖打扮。
此时的万福阁内出奇的热闹,盈袖平日里待人温和,虽然她跟着妍华进府还不到两年,人缘倒是不错。与她交好的丫鬟们一大早就纷纷跑来贺喜,看到盈袖脸上的娇羞红晕,一个个都羡慕得紧。
“盈袖姐姐好福气,魏长安高大威猛又得贝勒爷的赏识,以后定是前途无量的。”
“是啊是啊,得亏盈袖妹妹有小格格这样一个好主子,这般为盈袖妹妹着想,我们啊羡慕都羡慕不来……”
“可不是,若是跟着武格格伺候,非但要挨打挨骂,说到嫁人就更是奢想了……”
一众人各种艳羡,却都是热闹了一会儿子便散了,毕竟她们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做。等妍华回去时,屋子里已经又空了下来,而盈袖正在抹眼泪。
“盈袖姐姐这是怎么了?”花影与妍华对视了一眼,不知出了何事。
盈袖看到妍华回来,忙走过去抱住了她:“小姐,我是高兴啊。我何德何能,今生能遇到小姐这样好的主子……日后我不在了,小姐一定要照顾好自己,呜呜……不要倔性子地与武格格她们一般见识,在福晋她们面前要注意着礼数,贝勒爷虽是宠小姐,小姐却还是要时时注意着分寸……”
她啰啰嗦嗦地说了一堆叮嘱的话,惹得本来高兴不已的妍华也跟着落起泪来。
主仆几人哭了一会儿,便听到木槿带着几个丫鬟来了万福阁:“盈袖,可准备妥当了?”原来她竟是带了个喜娘过来。
细致如她,却终究是个苦命的可怜人儿。
她看着穿上了红嫁衣的盈袖,眉目含情,唇畔生姿,俨然是娇俏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。木槿的眼中略过一抹苦涩,眸子垂了垂,心中有什么东西彻底消失殆尽,顿时空落落的叫她难受不堪……
只不过是贝勒府上的一个丫鬟被许了人,却是弄得这样热闹,不明真相的百姓还当四贝勒府上又添了什么大喜事。待他们听闻不过是府上有个丫鬟与侍卫今日成亲时,不禁咋舌:四贝勒待下人真好,连下人成亲都如此重视。
妍华本担心到了魏长安家中后会碰到赵四儿,毕竟赵四儿是魏长安唯一的亲人。可那个老不要脸的赵四儿却是对盈袖无礼过,若是碰到只怕会难堪,惹得喜气洋洋的众人不高兴。
魏长安却是早就考虑到这些,将盈袖迎到了一处新宅子。这新宅子是胤禛将盈袖许给他后,特地赏给他的,算是他对魏长安与盈袖的祝福。魏长安心中感激,也没将屋子的所在告诉赵四儿,只是自个儿找人将新宅子收拾了一番。
“……礼毕,退班,送入洞房!”随着喜娘的最后一句话落定,魏长安忙一把抱住盈袖往新房走去,他的身后是满堂哄笑。
新房木门两侧,贴了两张红联,是妍华亲手所写,上书:
“喜今日赤绳系定,珠联璧合。
卜他年白头永偕,桂馥兰馨。”
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