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没有问题要讨教嬷嬷呢,都是花影胡闹!嬷嬷快忙你的事情去吧,我……我先去书房了。”妍华干巴巴地笑了两声,开了门便要逃走。
“格格请坐!”赵嬷嬷的声音犹如平地惊雷一般在身后炸起,惊得妍华愣在了原地。
“老奴已经来了,格格若有什么问题还是赶紧问了吧!”赵嬷嬷仍旧一脸凶相,耷拉着三角眼面无表情地盯着妍华的背影看,见她半天没转过身子,不禁有些不耐烦,“格格有话请快说!这般磨磨蹭蹭地是做什么?花影那小丫头说格格侍寝遇到了些问题,是什么问题?”
妍华咬紧贝齿,想着横竖躲不过,那便好好地讨教一番吧。她索性就横了心,红着脸问赵嬷嬷怎样才能将胤禛伺候舒服……
“……格格不能光图着自个儿高兴就不顾贝勒爷的感受,说到底是要伺候他的,以后多注意着些就是了……”赵嬷嬷脸不红心不跳地又讲了一些技巧,听得妍华一愣一愣的,惊喘了好几次……
走出祥和殿的时候,花影也已经送完书信回来了,妍华红着脸瞪了她一眼:“就你多事!”说罢便心有所思地往万福阁去了。
方才,她无意间从赵嬷嬷口中得知了一件事情,那便是,胤禛这两日是让武格格侍的寝。她前几日向福晋请安的时候便听闻,胤禛亲口免了武氏被规矩册子的惩罚,只让她用心抄一遍即可,眼下又听到他让武氏侍寝的事情,不由得感到心塞。
朝令夕改,说的便是他这样吧。
她在肚里编排了他几句,却也不得法儿。想必她从胤禛身上闻到的那股异香也是从武氏的屋子里沾染来的,想到这里她心里更加不舒服了。
她回到万福阁看见耿氏正挥着小花锄在地上挖坑,便不解地走了过去:“姐姐这是在做什么?”
眼角的余光瞥到站在一旁的纤云手里提了个簸箕,簸箕里是各色花瓣,有迎春花的,有菊花的,还有玉兰的……却都有些蔫蔫的,带了颓败之相。
她明白过来耿氏要做什么事情了,奇道:“姐姐这是要葬花?”
“嗯,这些花瓣反正也是落在了地上,与其任人踩踏,还不如扫了来埋在这土里。花瓣埋得多了,这里倒是常年都有清香飘出来呢。”耿氏抬头莞尔一笑,接着便又挥起小花锄挖起来。
妍华看到耿氏脸上的恬静浅笑,只觉得她浑身透出淡雅的芬芳来,气质着实好过武氏太多。她想不透胤禛为何会放着耿氏不碰,却去让那个蛮横不讲理的武氏无侍寝,心头一时疑惑:“姐姐这几日可是也来葵水了?”
耿氏一愣,诧异地抬起了头:“妹妹问这个做什么?没有来呢,月初就过去了。”
妍华面上红了红,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下,赧然笑道:“就是随口问问,我听说贝勒爷这两日都去了武格格那里,心下好奇怎么没来姐姐这儿的。”
耿氏愣怔了下,淡淡道:“他要去哪里,哪里是我们猜得到的。武妹妹长得也颇好,他喜欢也是正常的。”待瞥到妍华微愠的脸色时,她停下锄头,握住了妍华的手,“妹妹也是天生丽质,贝勒爷自是宠着你的,看看,还叫人种了这两片竹子呢。我倒是也拖了妹妹的福,以后能赏竹了。”
妍华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了眸子:“他就会欺负我,哪里会宠着我了。这竹子,还不是他兴致好才会想起来叫人弄的。姐姐近来怎得总是待在屋子里,也不出去转转?”
纤云听到后,也附和了一声:“小格格说得是,格格平日里就该多出来转转,再这样闷下去,贝勒爷都要忘了府里还有您这样一位格格了!”
耿氏微微弯了弯嘴角,眼里闪过一抹伤悲:“他若有心记挂,怎会忘了呢?即便天天在他眼前晃悠,他若无心留意,那也是白费了工夫。”
妍华呼吸一滞,不明白耿氏怎得突然又这般感伤,忙紧了紧她的手道:“姐姐这是什么话?他是个骄傲的人儿,你若是也这般清傲,只怕没了台阶,他放不下脸面来走近姐姐的。”
耿氏赞赏地看了妍华一眼:“妹妹年纪小,看得倒是清楚。”说罢她摇了摇头,又笑了一声,“也没什么大不了的,妹妹只管顾好自己就是了,不用替我瞎操心。”
说完这一句,她便又沉默地挖起了土坑。只是方才她是为了留住花香所以挖得颇有兴致,可是眼下心情变了,她挖着挖着便伤感了起来,终究是没了兴致,最后把花锄递给了纤云,让她将花瓣埋在此处,自己则恹恹地回了屋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