妍华手一抖,花锄落下,锄杆直接砸在了鞋上。
脚上微微传来痛意,可是她却无暇顾及。
要这么糗吗?怎得她一想做点不守规矩的事情,就被他逮个正着?他已是好些日子没来她这里了,偏偏今儿她偷偷挖酒的时候他便来了。她简直怀疑,他早就派了个人在自己屋子里时时监视着她!
妍华笑着转过了身子,看到他双臂抱胸,好整以暇地看着她,仿佛等着看好戏一般,眼里藏了一抹得意。
“贝勒爷怎得来了?奴婢的耳朵好好儿地长在这里呢。”妍华笑得更厉害了些,说着还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,仿佛在叫嚣着:你看呀,就在这儿呢,莫要再挖苦我了!
却见胤禛嗤笑着伸出手来,拂过她的脸,径直落在了她耳朵上,轻轻揪了一下。
妍华吃痛地顺着他手上的力道朝他走近了两小步,忙急着嚷道:“方才……方才我以为是我听错了,所以才没有回话的!”
“嗯,原来这是真耳朵。”胤禛这下缓缓松了手,自言自语道。
妍华觉着他真的是越来越丧心病狂了,居然可以表现得这样若无其事!什么叫真耳朵,想罚她便直说,怎得能这样欺负她呢?她抖着手捂住了那只耳朵,火辣辣地发着烫,定是红了。
胤禛看到她眼里的闪闪泪光,又抬手摸了摸她的脸,声音柔了下来:“这是想挖酒吗?嗯?”
妍华看着他嘴角的那抹笑,只觉着那是对笑里藏刀最好的解释。明明笑得那般温柔,为何说的话却让她如履薄冰?
“奴婢……今儿要做梅花酿,想挖个坑,跟桂花酿放一起埋了……”妍华又弯起嘴角笑了,不知是否吹了冷风的缘故,她连着打了几个嗝。
胤禛指尖微凉,顺着她的脸颊慢慢往下滑,滑到她的嘴角旋起的小梨涡便停了下来。
最后,他捏了捏她的脸颊,轻笑了一声:“这种粗活,用得着你动手吗?魏长安!”说着,他便冲着身后的魏长安看了一眼,牵着妍华的手离开了。
妍华不甘地回头看了一眼,偷偷咽了下口水……
除夕那日,众人请安时,福晋便笑着与众人说了:“今儿申时二刻,都去大殿里一起用晚膳吧。”
众人听了没有一个不喜笑颜开的,武氏心里更是欢喜得不得了。
福晋看向妍华:“贝勒爷说你酿了桂花酿,待会儿木槿会差了人去取两坛子过来,与大家尝尝。”
妍华点了点头,幸好那日被胤禛捉到之后,她于夜里又偷偷先挖了一坛子出来先尝了味道。好在味道颇是醇香,如若不然,只怕会遭了众人的嫌弃,更会受到胤禛的责备了。
一过晌午,灵犀便张罗着要为妍华上妆,妍华拗不过她,只好乖乖地坐在朝南的窗子下,一边惬意地晒着太阳一边让她给自己上妆。
待快到申时的时候,妍华这才换好新衣裳,匆匆往大殿赶去。
妍华赶到大殿时,还未到申时二刻,众人竟是皆已到场,胤禛也已经坐在正位淡淡地笑着抬起头来。
只这一眼,看得他眸子蓦地一亮。
只见妍华今儿穿了一件淡粉色的旗装袍子,白底绿纹袖口上绣了清新雅致的兰花,有的微微张开口子正欲绽放,有的已然花瓣大开吐出嫩嫩的花蕊。最让人叫好的莫过于花旁长长的叶子,淡淡的绿色摇曳在淡粉的底子上,碰撞出绝妙的美感。
她进大殿的时候,穿着一件淡绿色的滚白兔毛绉纱面斗篷,脱下斗篷露出里面的粉底旗装袍子时,便如一朵花儿骤然绽放。袍子上是粉底暗纹的绣花,精致又不失大方,衬得她本就白净的脸蛋更加粉嫩了。
她今儿上了精致的妆,眉黛青颦,眼波流转,嫩颊泛红,俏脸生春,再加上那红嫩水润的朱唇,端得像是突然增添了几分娇媚风情,让胤禛有了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,突然发觉她竟不知何时有了这种绮丽的妩媚。
巧笑倩兮,美目盼兮。
胤禛眼里的是惊艳,武氏眼里的却是嫉妒,她本就时时关注着胤禛的举动,看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妍华看,心里的醋意顿时横生,酸溜溜地也不知何故,竟是干呕了几声。
福晋很快便注意到了武氏的举动,疑惑地看了过去:“武格格这是怎么了?犯呕的症状出现多久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