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君颜肯定不会问崔良秀的事情,只是心疼苏老夫人不容易。
苏家如今的局面来之不易,林君颜在想,自己是不是真的可以再执掌京中女学。
她不敢说做生意多厉害,可管理青牛县女学那么久,经验是绝对足够的,并且苏老夫人说的对,寒门女子若有安身立命的本事,何惧婚事上的不如意?
想想自己嫁到崔家经历的种种,即便是有做了尚书的父亲在,又能如何?
和离之后,自己留在了青牛县日子过的自在,回去林家则处处都要小心,这种心酸不足与外人道。
而寒门女子若也遇到自己这样的遭遇,岂不是没了活路?亦或是被娘家人再聘给更不堪的人家。
看来,自己得好好跟长姐商量商量,若说再嫁,自己是绝不愿意的,若是遇不到情投意合的人,自己宁可如此终老。
若成了女学的山长,虽然比不得男人们的身份地位,可也不用再受限于林家了,确实是自己最好的出路。
林君颜在苏家住了几天。
萧策和林君若住在青牛县的驿馆,两个人把苏家查了个遍。
不查还好,这一查,林君若都震惊的说不出话来,谁能想得到,苏家老夫人凭借一己之力,生生的把那么不堪的苏家带到了今日这番景象,简直太不可思议了。
萧策沉默了好久。
他仔仔细细的研究了苏老夫人,看不透的地方太多了,就算是到了现在,苏家还有底牌没出,窑厂那边的玻璃早就有了,苏家压着没送到市面上来,就这份沉稳,简直都让人觉得不可思议。
“咱们不着急回去,看看徽州府的商会,刚好是三年一次的大商会。”萧策说。
林君若端着茶送到萧策手边:“阿策,你看没看出来,苏老夫人很喜欢君颜。”
“你看苏老夫人这手段,还敢让君颜进苏家的门?”萧策接过来茶:“借刀杀人,还能让众人对苏家心服口服,就连三房的两个孩子都必会在心里感念苏老夫人一辈子的。”
林君若白了一眼萧策:“阿策到底是男人,我反倒是看出苏老夫人的柔软心肠了呢,就苏家三房媳妇儿做的事儿,换做哪个大户人家不会在后宅悄无声息就暴毙了?再说三房的两个孩子,凭什么记恨苏老夫人呢?苏老夫人是给了生路的。”
萧策挑眉:“若若,我认为苏老夫人内里是个男儿心性,以苏家为战场,纵横捭阖之下,无人可挡,别说苏家,就是当今圣上亦是如此,不过苏老夫人谋的是一家,圣上谋的是一国,再说苏家两代三子,兵部尚书苏世康,工部尚书苏世明,这都是明面上的,还有个苏家长孙苏谦修,那是打从在苏家就陪伴在当今圣上身边的人,其在西北战场的战功,本该一战成名,可有封赏?”
林君若愣住了。
“对,没有封赏,甚至朝廷上都没有他的一席之地,可这个人对苏家来说,才是未来不可限量的人物,京中那些勋贵都是一辈一辈往下看,苏家则不然,苏家能走出这个门,走到京城的人,必都是能独当一面的能人。”萧策微微眯起眼睛:“就是不知道苏家在京中,会如何安排,总感觉苏家要动了。”
林君若问:“难道不是苏老夫人亲自进京?”
“不会。”萧策端起茶抿了一口:“苏家的根基在苏家庄,打从苏老夫人想要重整门厅的时候,就把根基放在苏家庄了,她不进京,就永远是当今圣上都心甘情愿叫一声祖母的人,这人,太高明了!”
林君若单手撑腮:“越是这样,我就越愿意君颜进苏家的门,京中那些个妇道人家,没有一盏省油的灯,但哪里比得起苏老夫人的眼界?你看看苏家的媳妇儿一个个都多开心,对了,二房夫人做事也厉害得很。”
“苏谦修的母亲。”说到这里,萧策摇头苦笑:“最初是个整日里骂街的媳妇儿,这变化真不小啊。”
两个人正在研究苏家,外面近侍禀报:“王爷,王妃,林二小姐求见。”
“君颜?”林君若看萧策:“君颜都知道来这里找咱们,苏老夫人一准知道你要查苏家了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