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夜色笼罩了整个城池,但是街道上的行人依旧很多,路旁的铺子也大多还在做生意,偶尔路过茶楼、酒楼这些地方,里面的喧哗之声,更是热闹。
几个兵卒骑马在高声喊喝赶开行人,很快众人就拐上了一条很是宽敞安静的街道,瑞雪猜测这应该要到皇城附近了,这路怕是专供大臣们上朝或者皇家人来往之用。
果然,又过了两刻钟,车队又在一处围墙外停了下来,检查的兵卒也更严格,甚至还拿长枪敲了敲马车底下,生怕藏了人,怡然熟睡中,被惊醒了过来,哭闹着抱着娘前不撒手。
瑞雪隐隐听得朱贵好似责怪了那兵卒几句,这时,一路带领兵卒护卫的小统领,打马到了车子跟前,抱拳说道,“陈夫人,前面是皇城,小的们不能在随行护卫了,这一路承蒙夫人关照,我代兄弟们多谢夫人。”
瑞雪伸手在软榻里侧的小匣子里,拿了两只五十两的大银锞子,装到一个荷包里,然后顺着窗户递了出去,笑道,“统领大人客气了,是我们母子该多谢各位兄弟才是,我这里有些零散银子,大人带着兄弟们去喝杯酒,解解乏吧。”
那统领一愣,想要推辞,朱贵已是走了回来,就笑道,“赵统领拿着吧,我们这也不耽搁,就先走了。”
那赵统领赶紧接过去,入手觉得沉甸甸,也是欢喜,谢了又谢。
马车进了门,又走了很久,曲曲折折的拐了很多弯儿,终于停了下来,朱贵在车外,恭敬说道,“夫人请下车。”
这时,坐在后车的春花夏荷跑上前,放了脚凳,瑞雪踩着下车,转身抱了怡然,剑舞赶来抱了孝哥儿,正是不知还要去哪里的时候,马车已经是被赶去了一旁,露出左侧那一座极熟悉的院门,瑞雪微微一愣,待看得那门楣上高挂的牌匾,写着“赵府”两字,恍然间,就觉好似回了自家一般。
春花和夏荷年纪下,忍不住已是惊呼出声,但是立刻又惶恐的捂了自己的小嘴儿。
朱贵见得众人模样,神情很是得意,笑道,“陈夫人,请进吧,奴才这就退下了。”说完,他倒退两步,三拐两拐就没了踪影。
瑞雪深深吸了一口气,脸上也是笑了起来,招呼众人道,“走吧,回家。”
众人进了院门儿,眼见得那作坊、书房、马厩都与自家相同,忍不住都是惊呼连连,等到进了内院,就更是欢喜了,连那株种在院角的桂花树都是一般无二,真让人怀疑,她们这一路是不是都在梦中,而如今醒来了,还是在家里。
瑞雪望着正房和西厢房里的灯火,微一沉吟,就道,“剑舞琴心照管两个孩子,妞妞带春花夏荷去做晚饭。”
妞妞好似也明白了一些什么,听话的随着众人散了。
瑞雪推开西厢房的门,听得北间仿似有动静儿,就出声喊道,“煜哥儿,是你吗?”
里间沉默了好半晌,才听得有人答道,“姐,是煜哥儿啊。”
瑞雪立刻推门迈步进去,眼睛顿时就红了,她日夜惦念的弟弟,正穿着她亲手缝制的衣衫,坐在桌前写字,仿似从来都没有离开家,仿似刚刚听了她讲的故事,忙着抄录下来,明日拿给大壮黑子。
可惜,到底还是过了两年,他的个子更高,细瘦的身材也变得壮实不少,油灯的光亮晃得他眼中泪光闪烁,瑞雪半垂着头,双手在袖子里握得紧紧,肩膀也开始哆嗦。
吴煜以为姐姐哭了,立时就慌了,扔了纸笔跑过去,一跌声的问道,“姐,姐,你别哭啊,都是…”
他的话才说道一半,就觉背上狠狠挨了一巴掌,他微微一愣,下一巴掌又落了下来,瑞雪真是气得狠了,想起这两年,她那般惦记,想起这臭小子居然瞒了这么大的事,心里的火气就压也压不住,手下噼里啪啦打了个痛快。
吴煜先前还喊两句,后来就死死抱了姐姐的胳膊哭了起来,瑞雪怎么甩也甩不开他,最后也抱住了他,姐弟两个哭成一团。
(/90169/90169203/2960098.html)
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