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兄长,武大,你可是没有半点儿记忆?”武二把手里的枯树枝扔进火堆,激起星星点点的火星儿,掠过他满是恨意的脸孔上,越显狰狞。
如若不是身处绝境,随时都可能毙命,瑞雪真想大笑三声,问一句,你哥会做炊饼吗?武大,武二,当他们是活在水浒里啊。
“我说过,前事尽忘,你若是问以前的事情,还是放弃吧。长夜漫漫,不如你先说说,我为何要对你兄长有记忆,难道,我们是青梅竹马,或者…暗生情愫?若是老嬷嬷没有对我撒谎,我应该是和那位少将军有些瓜葛吧。”
武二冷哼一声,伸手从怀里掏出一把六寸长短的匕首来,黄铜的外鞘,原本雕刻的花纹因为被长期摩挲而平滑许多,他灵巧的控制着匕首在手掌里上下翻飞,然后猛然褪下刀鞘,扬手甩了出去。
刀刃擦着瑞雪的脸颊飞过,齐根没进岩壁里,发出“嗡嗡”的震颤声。
瑞雪眼瞧着被割落的鬓发,轻飘飘落在双膝上,脊背一片冰凉,若是再偏哪怕半分,她就毁容了,若是三分,她就没命了!这着实惊到了她,顿时暴怒喝道,“好好的话不说,你发什么疯,把我吓昏了看你问谁去!”
武二挑眉,眼睛眯着不知道在想什么,上前拔了匕首出来一边用衣襟仔细擦拭着,一边沉声问道,“你私下里就是这般模样吗,把我兄长勾得魂都没了,背叛了少将军,同你有了私情,然后在事情曝露之后,又带了你逃亡天涯,可惜,他就是个傻子,你这样水性杨花的女子,怎么能相信?如今你有夫有子,日子过得安乐,我兄长埋骨在哪里,你都不记得了…”
瑞雪听得他声音越来越低,一副恨到极致的模样,生怕他那匕首再飞过来,连忙出声问道,“你不要随便毁我清白声名,老嬷嬷说过,我原本在将军府里寄养长大,性子极是随和,甚至懦弱,绝对不会做出这般私相授受的事,再说,有少将军这块珠玉在前,我就是眼睛再瞎,也不会选一个护卫啊?”
武二这次罕见的没有瞪眼睛,也没有反驳,反倒絮絮叨叨说起了他们兄弟的身世,其实同所有狗血言情剧里的戏份差不多,不过就是两兄弟相依为命的故事。
他们四五岁的时候,父亲战死沙场,母亲改嫁,他们被收进将军府,从小习武,最后分给少将军做护卫,老大情商高,开窍早,居然喜欢上了少将军心仪的候府小姐,暗地里默默痛苦,默默观瞧。
当少将军要去出征之时,留下他保护那候府小姐,他一口就应了,弟弟不同意,死活要劝兄长同去建功立业,兄长却说立志终生守护候府小姐,结果弟弟愤而离开,再听的兄长的消息却是极为不堪,原来兄长居然与候府小姐私通,被人发现后,又带了那小姐私奔,生死不知。
当他跪求少将军赶回将军府查证此事时,人人都是摇头,却不肯详说,后来还是将军夫人的侄女,心地极善良,极得众人喜爱的柔兰小姐,看不过他焦心痛苦,偷偷告知了他确切消息,原来将军夫人曾派人出去找寻,沿途打听路人,得了消息,兄长似乎染了疫病,而候府小姐却弃他而去,兄长含恨而终,尸体被扔到了乱葬岗,是被野狗吞入腹中,还是埋与地下,无人得知。
他嚎啕大哭一晚,就随着同样不相信这事儿的老嬷嬷一起上了路,老嬷嬷是为了找寻她的小姐,而他则是要问问那狠毒的女子,“为何你好好活着,我兄长却没了性命?为何你要引诱得他做了那等忘恩之事以后,还要抛下他?”
瑞雪听得满额头的黑线,说实话,这个故事实在太蹩脚了,也就这肠子直得没有弯儿的大头兵才会相信,怕是那少将军都是怀疑他母亲做了手脚,才派他回来找寻查证,结果,他反倒对真凶的话坚信不疑,把兄长逝去的仇恨都算了她头上…
“你的这些消息是自己打探来的,还是从将军府里听来的?”瑞雪坐正身子,准备好好给武二洗洗脑,开口就直指问题核心。
武二皱眉,嗤笑道,“怎么,难道你要说将军府所有人都是在冤枉你?”
瑞雪撇了他一眼,半点儿不弱气势的反问道,“将军府是谁在当家作主?”
“当然是将军夫人。”
“将军夫人喜欢候府小姐还是喜欢她的侄女?”
“侄…女!”
“将军夫人的侄女喜欢少将军,而少将军却喜欢候府小姐,对吧?”
武二眯了眼睛,“你是说,将军夫人为了把柔兰小姐许给少将军,故意设计辱你清白,拆散你和少将军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