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长葛从马上下来,骁健利落的身姿引得人群中一阵起哄声,一身红底黑线织锦的长袍,衬得沈长葛眉目英俊硬朗,人群中不少小姑娘都看红了脸。
沈长葛目不斜视,径直走向花轿,一旁的婶子帮忙掀开了轿帘,嘴里说着吉利话儿,将年如月扶下了轿,从沈长葛手中接过红绸布,塞进了年如月的手中,提醒着她注意脚下,跟着新郎官走。
年如月紧张的不敢大喘气儿,紧紧的攥着红绸布,眼前一片红,看不清脚下的路,她亦步亦趋的跟着沈长葛的步子缓缓朝前迈去。
许是体贴,顾忌年如月头上盖着红盖头,沈长葛的步子迈得并不大,且十分缓慢。
走到门槛前,要跨火盆的时候,沈长葛停住步子,他扫了一眼年如月拖地的裙摆,没作犹豫,一把就将她拦腰抱在了怀里。
年如月吓了一跳,轻呼一声,条件反射的抬手搂住了沈长葛的脖颈。
这个举动,让沈长葛脸上的笑意更加深了起来,他长腿一迈,抱着年如月跨过了门槛前的火盆,进了院门内,又动作轻柔的将年如月放在了地上。
这一举动,自然而又迅速,等周围人反应过来起哄的时候,两人都已经继续朝院内的喜堂走了。
喜婆说着万古不变的喜词,沈长葛与年如月拜了天地,又拜了沈和富与沈宋氏这两位高堂,年如月将头叩在地上,就在她准备起身的时候,只听喜婆又道,
“再拜高堂。”
年如月虽然心中觉得有些奇怪,但是仍旧乖乖的俯身,又叩首了一遍。
而坐在上面的年氏已经忍不住拭起泪来,年大耀则笑的合不拢嘴,显然对沈长葛这个女婿满意的很。
年氏夫妻俩带着是昨日才赶到江北通州的,被罂粟接进了船帮,在见识了那么大的船帮,而沈罂粟居然是船帮的二当家后,年大耀看待沈家人的眼光又变得很不一样了。
为了给年如月一个惊喜,沈长葛安排年氏夫妇在第一楼住了一晚,一早才派人接了过来。
见识了船帮,又见到了沈家人开的酒楼,年大耀心里算是彻底踏实了,一直跟年氏吹嘘自个儿当初没有看错人,这女婿还真是找对了。
年氏忍不住与他争辩,提及当初年大耀非要将年如月送去给饶方庆做外室的事儿,年大耀自知理亏,难得笑呵呵的赔不是,倒是与先前在京城一吃酒就训斥年氏的样子迥然不同。
在年如月站起身来的时候,站在年氏边上的年小牛忍不住喊了一声,“阿姐!”
年氏赶忙捂住了年小牛的嘴巴,生怕他这突然出声,会让如月惊吓到,打断了拜堂不吉利。
年如月浑身一颤,耳边人声鼎沸很是嘈杂,她又用心听了一下,在没有听到小弟的声音,刚刚激动的心情,兀自按捺平复下来。
在与沈长葛夫妻对拜之后,喜婆高喊送入洞房,看热闹的人簇拥着沈长葛与年如月朝喜房内行去。
喜房内挤满了人,许多小孩子都在翻找床上的花生,饴糖和瓜子吃。
在众人的起哄声中,沈长葛用喜秤挑开了年如月头上的红盖头,露出明艳姣好的小脸来。
年如月一脸羞涩的抬眸看了一眼沈长葛英俊硬挺的脸,忙又垂下头,闪避开他的眸光,两颊带着淡淡的红晕。
沈长葛则深情的注视着年如月,唇角高高扬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