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焱一瞬间心内慌乱无比,他原以为罂粟会在江北继续处理与司徒船帮水运上的事儿,不想她竟然会来京城。
切断与守在她身边的人的联系,是为了不再动摇分心,也是为了不让人寻到蛛丝马迹,可也耽误了知道她的动向。
他原以为等她知道的时候,他已经处理好上京这边的烂事儿,也差不多解决好了与夜玉颜的亲事,这样,便能跟她解释。
可是她来的是这么猝不及防,赶在这个时候,他该怎么办?
一向冷静自持的苏焱,此刻再不像那个西北战场上运筹帷幄,任凭山崩石裂,也不为之色变的将军,他的镇定自若,在要面对心爱的女子时,全都溃不成军。
虽然还没有想好该如何面对,但是人却不由自主的走了出来。
“你什么时候来京城的?”在罂粟面前站定的苏焱,见他久久都不说话,干涩的出声问道。
罂粟没有说话,黝黑清亮的凤眸无比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,久到好似要将苏焱那双瑰丽幽深的丹凤眸给看透一般。
“你要娶夜玉颜?”
苏焱被她清透的目光看的心中一颤,移开眸光,干裂的薄唇颤动了下,生硬的点了点头。
“是。”
密密麻麻的针扎的细痛从心脏处传来,可胸口处又好像是空落了一大块,原来亲耳听喜欢的人亲口说要娶别人,不会疼到撕心裂肺啊,也没有肝肠寸断,还好,还好。
可是为什么一呼吸整个胸腔都闷闷的疼。
“好。”罂粟深吸了一口气,清丽的小脸非但没有什么难过的表情,唇角还勾起了一抹笑来,开始时候弧度极浅,渐渐转大,最后变为一朵异常灿烂的笑,“那你还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?”
“罂粟,你别笑了。”看着她脸上灿烂如花的笑容,苏焱只觉得一颗心像被利爪揪过,疼意泛滥,体内的血液像是不会流转一般,扎的全身上下的细小的毛孔生疼。
他好想过去抱住她,告诉她,这世上,他只有一个妻,也只会是她。
可是他最终只是一直站在那里,手垂在袖口里,无力的收拢,终是什么都没有做。
罂粟依旧笑着,“不行啊。”如果她不笑着的话,她怕自己会忍不住落下泪来。
“你愿意……愿意等我吗?”苏焱艰难的吐出这句话,看着这样的罂粟,他突然间心很慌。
“不行啊。”罂粟笑得唇角都有些僵硬了,还是勾着唇,“你都要娶别人了,老娘凭什么等你啊,就因为我嫁过人,你也要娶一次亲吗?”
苏焱摇了摇头,慌乱的道,“不是,不是的,你等我好不好,我……罂粟,等我。”
罂粟听到他这句话,眼眶酸涩得更加厉害,有晶莹浮了上来,她微微扬起下颚,终于不再笑了,凤眸盈润透着水光,看向苏焱,摇了摇头,“我要嫁的人,只能娶我一个人,一生一世一双人,我不管你有什么苦衷,可是你终究娶了别人不是吗?苏焱,抱歉,我等不了。”
她从前没有喜欢过一个人,这是第一次,虔诚而又认真,认真到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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