闺女跟别人跑了,大儿子也偷跑去当兵了,音信全无不知死活,老宅又把他们赶出来,那几年他的腰板都没有挺直过。
可现在不同了,闺女越发有主意又能干,儿子也在西北做了一个小官,他们家还是村里第一个住进青砖红瓦房的,跟别人家相比,他沈老二家一点也不差!
罂粟见沈父不知道在想什么,脸上突然浮现自豪的笑,不由好奇,刚才还一脸生气,怎么突然就乐起来了?她伸手在沈父肩膀上拍了一下,打趣道,“爹,你偷乐什么呢?”
沈父赶紧收了笑,故作一脸严肃的朝罂粟责备道,“没大没小!这是跟爹说话的样子?”
这还是沈父第一次拿起做爹的派头,那副想笑又拼命做出严肃脸的样子,逗得罂粟直乐,她将两手放在身体左侧,做了一个半蹲行礼的样子,笑嘻嘻的道,“爹,这样是不是就有礼多了?”
沈父被她那个不伦不类的动作逗得绷不住了,咧嘴笑了起来,“你这孩子,小时候多文静,怎么现在像个皮猴子?”
罂粟笑嘻嘻的道,“都说女儿肖父,我为啥跟个皮猴子似得,这就得问爹你了!”
沈父又气又乐,在她头上轻轻敲了一下,无奈又宠溺的重复了一遍,“没大没小!”
两人乐呵呵的回了家,推开院门,就看见掐着腰站在她们家院子里的赵金花。
罂粟无奈的蹙了蹙眉,看来还真叫那个方大娘的乌鸦嘴给说准了,这不,赵金花真找上门来了。
“沈老二!当初租田的时候,你是咋说的?好好侍弄我家田地,这话吞进狗肚子里了,你把我们家折腾成啥样子了?以后我们还咋种粮食?”赵金花双手掐腰,一个狮吼功喷了过来。
“她金花婶,你别听人家瞎说,我们家菜一直都长得好好的,没出过啥毛病!”男人跟妇人家吵架不像话,沈母赶紧出声,还给沈父使眼色,让他赶紧回屋子里去。
“甭骗我了,我们家好好的肥田种啥活啥,到你们手上,折腾的服气都薄了,老天爷要是气的狠了,以后我们家的田都不出粮食可咋弄!你们赔吗?”赵金花心疼极了,农民最看重的就是家里的田地。
“我们家里没有出力挣钱的汉子,一家老小全都指望着租子过活呢!你们不过租了一年,就把我家的地给折腾坏了,以后我租给谁?”赵金花愤愤不平的道,她一个寡妇,孩子又小,家里的田就是她们全部的依仗,要是田地真出了事,可就不用活了。
“婶子,你放心,要是你家的地被我家弄坏了,不出粮食了,我赔给您那块地!”罂粟出声不紧不慢的道。
“你一个小孩子说话哪能做得真?”赵金花心里有些惊讶,没想到沈老二家的闺女倒是个有担当的。
“做的真,做的真!”沈母赶紧出声道,“我们家翠花当家。”
赵金花看了一眼沈和富,见他也点头,张了张嘴没有说话,心中不免重新审视了一遍罂粟,见她站在那里脸色十分平静,姿态也落落大方,不若别的女孩那般忸怩小家子气,不免高看了她一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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