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狮子大张口,正好证明他一早就有骗银子的心思!”
一旁叫嚣的几个人正是李大郎做工的东家还有店里的几个伙计,其中一个年约四十干瘦的男人叫嚷得最厉害,倒是他们东家站在那里,没有怎么说话。
李大郎跪在地上,按捺不住抬起头,气的脸色涨红,反斥道:“我才没有骗银子,刘老四分明是你骗了我的手推车,分明是你不安好心,还诬陷我想要骗东家的银子……”
这一嚷,倒还是真的嚷出了一些东西,县令拍了一下惊堂木,拿着水火棍的衙役顿时用棍子击地,异口同声威压的喊道:“威武……”
一时间大堂上静了下来,县令在大堂上扫了一眼,最后落在李大郎的身上,开口道:“你说刘老四骗了你的手推车可有什么物证人证?先前我便已经说过,你只要证明手推车确确实实做出来,本官便可以不治你的罪,可是你一没有人证二没有物证。”
县令并不是一个糊涂官,为凤阳县做了好几件实实在在的好事,虽然不能说是清正廉洁,两袖清风,但也着实是个好官。
因县令平和的态度,刘春草也没有先前那么害怕了,这会缓过劲来,赶紧开口道:“县太爷,那手推车我们确确实实是做出来了,今个一早我们家这口子就赶着牛车来镇子上送手推车,早上我亲眼看着他出门的,那手推车也是我帮忙一块搬到车上的,我可以作证!”
“胡说!你是他婆娘,不向着他向着谁?谁晓得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?”又是那个叫刘老四的男人先叫嚷起来。
县令蹙了蹙眉头,刘老四忙噤声,往他们东家后面躲了躲。
这时候,他们东家出声了。
“李大郎和他婆娘在我铺子里做工也有些日子,这回许是鬼迷了心窍,到底是有些情谊在里头,这样吧!我也不要什么手推车了,只要他们将那五十两银子还我好让我退还给赵老爷就行了。”
他们掌柜倒还是讲些情面,退而求其次并没有咄咄逼人。
李大郎却呕得心口疼,脸色黑红黑红的,他忍不住出声道:“东家,手推车我真的带来了,刘老四亲眼看见的,在咱们铺子门口,他将我支开,待我再回来的时候,手推车已经不见了。”
他一脸认真的解释,只是没有几人听进心里,他们东家只当他还在狡辩,气道:“那你倒是请来做手推车的师傅呀?县太爷也说了,请来会做手推车的师傅,便是你的人证?你既然口口声声说手推车已经做好了,那你倒是将师傅请来当堂为你作证!”
李大郎一脸憋屈的看向罂粟,因为先前罂粟说过不愿意出面,以免惹来什么闲言碎语,李大郎也考虑到她寡妇的身份,若是真的站在大堂上为他作证,这般抛头露面,以后只怕会惹上大麻烦。
刘春草可没想到这一层,此刻只顾得为李大郎脱冤,嘴快的道:“请就请!我们真正的做了,又不是骗人,翠花,你出来给大郎作证!”
这一句话,一下子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引到了罂粟的身上,她挑了挑远山眉,凤眸清亮而又冷艳。
“我有办法证明我大伯没有骗钱,大人不如给我一天的时间,明日此时再审,到时一切都会真相大白!”
她俏脸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,眼神坚定,就这样平静而又缓缓道来,却十分有说服力,如空谷幽兰一般的气质格外出众。
站在高堂一众衙役最前头的正是那日在街上,帮罂粟讨回公道的周巡捕,他刚一瞧见罂粟的时候,眼神就亮了亮,只是碍于在公堂之上,不好与罂粟打招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