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前跟李卓啰嗦那一大堆已经用尽了她的耐性。
穆连城觑着她的神情,见她眉宇之间带着几分不耐烦,像是在极力隐忍什么,回想见面到现在自己都没有嘘寒问暖,只纠缠这些令她烦心的事情。
不由心生愧疚,轻轻地吻了吻纪茗心的额头柔声道:“是我不好,不该一见面就跟你说这些。时候不早了,先休息吧,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。”
说完见纪茗心没有动静,便亲自帮她卸了钗环,同时道:“我之前是瞒了你一些事,但我可以向你保证,我答应过你的事情,从来都没有失言。你想问什么也随时可以问,我不会骗你。”
他其实并没有刻意骗过纪茗心什么,有些事情没有说,也只是因为当时觉得并不重要,或者不知道该怎么开口。
他的话让纪茗心莫名觉得好受了些,她知道自己刚刚情绪确实有些失控。
可能是过了困劲儿,她在床上躺了半晌又怎么也睡不着。
“你跟表哥一起来的?”
黑暗幽静的气氛让纪茗心的心情舒展了一些,听到穆连城也没有睡着,她想了想还是开口问道。
“嗯,他在收到傅老太太去世的消息时找上了我,我觉得事情不怎么对,就放下手中的事,跟他一起来了。”
纪茗心算了算日子,疑惑道:“表哥没有参加会试吗?”
外祖母去世后的几日便是会试的日子,傅淮南若是一接到信就赶了回来,那他就没有时间参加会试。
穆连城点头:“他应该知道些什么,一接到家中报丧的信,就来了王府,一开始我告诉他你在庄子上养胎他还松了口气,说这样也好,让我转告你不用担心,他会处理好家里的事。”
纪茗心了然:“他不想让我回来,也不想让我知道那些事。”
她觉得莫名讥讽,整个傅家,真正关心她的,反而是这个她从不曾在意的表哥。
“这也不是什么坏事,他便是参加了会试,祖母去世,也需要回来守孝,不如干脆回来料理家事,三年后再去考。”
傅淮南的年纪还不算大,便是三年后,也才二十出头,并不耽误什么。
纪茗心沉默了片刻,又问:“李卓背后的人是谁?”
穆连城也顿了顿才道:“是西楚人,今日来的那些是西楚贵族私下豢养的暗卫。能养得起这些人的家族,便是整个西楚也屈指可数。”
纪茗心心中蓦地就想起了那位曾经派人截杀她的西楚太子妃。
她一直都不曾忘记对方最后那句话:“你真的以为他会喜欢上你这样一个出身卑贱的女人吗?真是太天真了。”
那时候她虽然恨楚凌云骗了自己,但心中还是有些不甘的。
现在看来,对方说的竟一个字都没错。
她笑出了声:“我果然是太天真了。”
穆连城也不知如何去安慰她,事到如今,当一切都付出水面,不得不说,纪茗心若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姑娘,怕是早不知死过多少回了。
不可避免的,纪茗心终于问出了那个她一直想要逃避的问题:“能惊动两国皇室的,到底是什么东西?”
楚凌云可不是什么闲散的皇子,而是一国的太子,竟然能跟她虚与委蛇那么久,可想而知这东西有多重要了。
穆连城显然知道她在想什么,笑道:“楚凌云虽然是带着目的接近你的,可也不见得对你全然无意,若真是那样,今日这些人也用不着对你下杀手。”
纪茗心转头去看他,今晚的月光很好,透过窗棂落在轻纱的床帏里,她甚至能看清穆连城睫毛投在眼底的阴影。
“刚才说起他你还一副凶巴巴的模样,怎么现在又为他说起话来了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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