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茗心写完刚放下笔,耳边就有人惊叹起来。
九公主怔怔地看着纸上的字迹,忍不住念了出来:“尘劳迥脱事非常,紧把绳头做一场。不经一番寒彻骨,怎得梅花扑鼻香。”
这首诗的后两句太出名了,纪茗心当年也就是为了这两句,才将整首诗背了下来。
九公主听着众人对纪茗心的赞叹,心中虽然酸涩,还是道:“刚刚孟公子说我穿凿附会我还不服气,看了世子妃这一首算是明白了,我的确不如。”
七公主在一旁笑呵呵道:“九妹那一首也不错了,世子妃这一首怕是在历来的梅花诗中也能排的上名号,我觉得孟公子的也不如呢。”
众人这才反应过来,孟听白还在跟纪茗心比试。
便忍不住都去看孟听白,有人笑道:“七公主这话就有失偏颇了,世子妃的固然好,但孟公子这一首也不差,两人算是平手吧。”
纪茗心虽然不知道孟听白写的到底怎么样,但看众人为难的样子,就知道两首诗应该确实是难分高下。
她并不觉得意外,孟听白是这个时代真正才学渊博的人,他的诗写的好是很正常的。
毕竟在她所知道的历史中,真正的诗词高峰也只有宋唐,那之后便很少再有人能超越。
她笑问:“不知孟公子以为如何?”
孟听白叹气:“世子妃实在是我平生难得的对手,若是就这么认输,倒让我心有不甘,不然我们再比一回?”
纪茗心想说自己真的对作诗没兴趣,但想到自己的目的,她似乎也没有理由拒绝,便点了头:“行啊,还是梅花吗?”
孟听白点头道:“世子妃之前的一首已经很好,再做怕也不会更好了,我记得你在去岁的七夕填过一首词,当时就被奉为佳作,这次不如我们来填词。”
写梅花的词?
倒也不算偏,她点头便提笔写了起来。
孟听白这回却是看了她片刻才动笔,他发现纪茗心写诗作词几乎都不用思考,几乎是信手捏来。
他回身将自己的写了出来。
那边纪茗心早就写好了,这次她抄的是陆游的名篇,七公主在一旁眼睛发亮地念:“零落成泥碾作尘,只有香如故。世子妃你是怎么想出来的?”
纪茗心笑了笑没有说话,不是她想出来的。
倒是孟听白听了眯眼道:“这两句着实好,但却不像世子妃的性格会写出来的。”
纪茗心心中咯噔一下,她就说常在河边走,哪有不湿鞋的?
孟听白是真正能写出顶级诗词文章的大家,当然也对这些东西有颇深的造诣。
不过他大概也只是怀疑而已,不可能想到她抄袭上头。
她歪头轻笑道:“孟公子这话说的好生奇怪,难道你很了解我吗?”
说到底他们才见过几面,孟听白又怎么可能知道她是什么样的性格?
众人听了纪茗心的话,都用诡异的目光看向孟听白。
其实也并不是只有九公主察觉到了孟听白今日的异常,毕竟这人一向孤高,各家的宴会邀请,十次里他能露一次面就算不错了。
平日里也不喜欢作诗作词的,距离他上次写诗,还是他恩师的寿宴上,那已经是三年前的事情了。
所以,当下不少人的脑回路奇异地跟九公主接上了轨。
觉得这就是一个才子喜欢上才女,可惜才女已经嫁人的悲伤故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