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茗心有些不自在的别开了脸：“我们有没有姐妹之情且不说，可她终究是我的妹妹。”

老侯爷眼底露出了笑意，口中却叹道：“之前你不在府中，三丫头便成了嫡长，是被养的娇惯了些，若论聪慧懂事，她不及你万一，落到这样的下场，我这做祖父的心里也不好受。”

纪茗心面上做恭敬地模样，睫毛轻垂，将眼底的情绪遮掩，她心中很清楚，老侯爷怕是根本没有将纪云心的死放在心上。

只听老侯爷继续道：“你这长姐做的不错，我看你对四丫头六丫头也都很好。”

纪茗心只道：“好不好的也说不上，毕竟姐妹一场，又没什么深仇大恨的。”

老侯爷道：“你这样想很好，这世上唯一能靠的住的只有血脉亲人，你明白这个就好。”

纪茗心没有说话，老侯爷笑道：“也罢，你们这些年轻人，都不爱听老头子浑说，你回来一趟不容易，去看看你祖母和六丫头吧。”

纪茗心摇头道：“我原是心里不自在，来找祖父说说话，出门的时候也没和世子说一声，耽误了这半天的功夫，该回去了。”

老侯爷看了她片刻，见她心不在焉的，便道：“那你就先回去吧，省的世子担心。”

纪茗心从有悔斋出来，只觉得汗透脊背，浑身冰冷。

白芍扶她上马车的时候诧异道：“世子妃，你的手怎么这样凉？”

纪茗心摇了摇头没有说话，却没想到上了马车，发现车里有人。

竟然是穆连城。

他显然听到了白芍的话，一把将纪茗心拉进怀中，两只大掌将她两只冰凉的手握着，皱眉问：“怎么了？”

纪茗心还没有从刚刚的话中回过神来，怔怔地看着他没有出声。

穆连城帮她捂着手，轻声道：“什么事这样失魂落魄的？”

纪茗心这才想起什么一般，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纸条，那是跟纪莹心聊天时，两人拉扯着玩的功夫，纪莹心偷偷塞给她的。

上面只有凌乱的几个词：外室子，假的，取而代之。

纪茗心一时心中纷乱，祖母说的外室子，高氏临死前说的假的，最后一个取而代之她没有什么头绪。

穆连城盯着那几个字看了一会儿，也不解地问：“这是什么意思？”

纪茗心指尖一动，将纸条毁去，对穆连城道：“之前我们不是猜测我祖父有个秘密吗？这件事我祖母跟继母可能都知道一些，但知道的不多，也没有办法说出来，这是六妹妹给我传的信。”

穆连城道：“你不说这个我都忘了，我之前让人去查关于你祖父的事情，还真发现了一些东西。”

纪茗心抬头看他。

穆连城道：“你祖父原有一个未婚妻的，只是那家不知犯了什么事，被抄了家，婚事也就不了了之，你祖父后来娶了你祖母，这事也就没人提起了。我的人查到那位姑娘后来沦为贱籍，你祖父好不容易找到人，两人好像在一起一段日子，可那姑娘当时身体已经很不好，后来生了个孩子去了。”

“所以，确实有个外室子？”纪茗心疑惑道，“那假的是什么意思？还有取而代之，谁取代谁？”

她隐隐有种感觉，自己离答案已经很近了，可却偏偏隔着一层纸，怎么也想不明白。

穆连城一时也没有头绪，揽着她道：“想不明白就别想了。”

纪茗心摇头道：“我这心中不安的很，总觉得这件事很重要。”

穆连城笑道：“这世上重要的事情多了，未必与我们相干。”

纪茗心想了半晌也没有结果，只能作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