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前的纪茗心,无论如何都做不出这样的事情。
纪茗心闻言愣了下,白荷的话让她想到了很多:“我以前关心的只有自己的一亩三分地,赚钱,给小舅舅解毒似乎就是生活的全部。那时候,我没有进过宫,没有见识过真正的权势。也未曾上过战场,不知道生死都是那样轻易的事情。”
也不是不知道,但有些事,无论如何的清楚明白,也远远不及身临其境。
来到这里十来年,她怎会不知道权势的厉害,可只要真正身处皇宫的时候,见到那个万人之上的皇帝时,才会明白,那种感觉是不一样的。
她是大夫,当然知道生命的脆弱,尤其是这个时代的人,一场风寒就送了性命的不在少数,可在战场上是不一样的。
纪茗心认真打量自己的一双手,还和以前一样纤细,可她也察觉到自己不一样了,她以前真的从来都无意去搅合那些事。
白荷斜倚着一张桌子看她,见她瞅着自己的手,脸上神情有些恍惚,不知道在想些什么:“你变了也好,以前我总担心你这样的性子会吃亏。”
纪茗心其实不是什么能吃亏的性子,只是能让她上心的事情太少了,便是傅家舅母那样总是不知死活蹦跶的人,她也能完全不当一回事 。
白荷跟她不同,深知这世上的人,不是你不将她当一回事,她就能安分守己不作死的。
纪茗心却觉得这话说的有些蹊跷:“好好的怎么突然说这个?”
白荷顿了下:“四爷的身子也差不多了,用不着我一直在那里守着,我有些事,要离开一阵子。”
傅长安的身体纪茗心心中有数,知道毒解了只要好好调理就没什么大问题了,可白荷突然要离开,让她十分的意外。
不过转念便明白了什么:“他们……发现你了?”
穆连城曾经说过白荷是南诏王室的人,而那个南诏圣女,还在盛京没有离开。
白荷突然想要离去,怕是为了跟自己撇清关系。
白荷笑了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,只是道:“我不过是你随手救的人,你还真打算养我一辈子不成?”
纪茗心知道白荷的脾气,她下定决心的事情谁都无法改变:“你说的也对,这世上没有不散的宴席,不过你自己小心些,有什么事也可以来找我。”
白荷的身份注定了她不可能永远待在自己的身边,纪茗心也不纠结这个,只是有些不放心。
白荷看着她眼神有些说不出的怅然:“你总是这样心软,明知道我只会给你带来麻烦。”
“你说的这是什么话?这些年你也帮了我不少忙啊。”
白荷摇了摇头:“罢了,你这人,说冷情也冷情,说热心也热心,你自己以后小心些才是。”
她扫了一眼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穆连城,意味深长地说了句:“别忘了你以前说过的话。”
说完径直走了出去,纪茗心愣愣地看着她的背影,想着以前两人说过的话。
穆连城其实早就醒了,只是听到两人告别,觉得醒来尴尬,便一直装睡,这个时候忍不住睁开眼问:“以前什么话?”
两人以前没事的时候其实说过很多的话,但白荷看向穆连城的那一眼,让纪茗心明白,她是在提醒自己别轻易相信任何人。
纪茗心以前其实并没有想要嫁人的念头,只是不停的赚钱,白荷便问她赚那么多钱做什么。
她就说这世上真正能依靠的唯有自己,还有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