果然她话音一落,穆连城的脸色已经变了。
纪茗心握了握穆连城的手,示意他自己来处理。
虽然穆连城嘴上说没什么,但纪茗心总觉得对一个救过自己的人,任何一个人都会心生感激。
穆连城哪怕对容樱有那么一分感激,她便有资本在这里使劲儿的作。
可现在看来,确实是她想多了,容樱这么快就抛出蜀中那件事,显然是没有别事情可以说了。
穆连城对容樱,不仅没有情,怕是连平日里的接触,都有限的很。
想明白这些,纪茗心心中豁然开朗,对容樱这独角戏也没了兴趣,她弯了弯唇道:“姑娘白日里不是说如今身子好了很多吗?怎么又说还是这个样子?世子之前还说带您去蜀中找了小神医,病已经看好了,原来没好吗?蜀中小神医医术这样不济?”
容樱愣了愣,她没想到穆连城竟然连这样的事情都跟纪茗心说了,心中不由一阵无望,只是在看到穆连城的那张脸时,又深吸了一口气。
“怎么会?是我这身子破败,跟小神医没有关系,小神医的医术自然是好的。”
纪茗心面上依旧挂着笑,眼底却有些冷:“这么说来,姑娘的身子并无大碍,是这丫头无事生非,以此为借口,故意接近世子了?”
容樱本就是她一手医好的,自然清楚对方的身体状况,心脉受损,最忌多劳多思,情绪激动。她如果继续这样作死,别说神医,就是神仙也救不了。
容樱被她直直地盯着,顿时生出一种被看破一切的错觉,她几乎不敢跟纪茗心对视,垂着头低声道:“世子爷今日洞房,是我屋中的丫头无礼了,请世子妃见谅。”
她原本只是客气一句,谁想纪茗心听到这句话后,却转头看向兰心道:“这丫头确实无礼,瞒着主子自作主张不说,在婚房外大喊大叫。”
她问穆连城,“我不知道王府的规矩,这样的婢女,该如何处置?”
穆连城眼底含着一抹笑意道:“杖责三十,赶出府去。”
容樱见纪茗心竟然想要动她的婢女,不由的慌了,纪茗心名正言顺不说,找的理由也无可挑剔,她当下顾不得自己的身子,下床跪着求情道:“世子妃,这丫头虽然自作主张,却是为了我着想,求您饶她这一次吧。”
纪茗心对跟来的白芍道:“愣着做什么,还不快去将容姑娘扶起来,容姑娘千金之躯,怎能为了一个丫头这样,何况你这样难道是想说我罚的不对?”
白芍是练过武的人,上前轻轻一拉,便将容樱拉回了床上,容樱摇头道:“我不是这个意思,只是这丫头是从小伺候我的,并不是王府的丫头,我又怎么能忍心看着她受罚。”
这话一语双关,说的极妙,一是说自己主仆情深,二是告诉纪茗心兰心不是王府的人,不能用王府的规矩来罚她,甚至纪茗心也没有资格罚她。
纪茗心看向穆连城,穆连城不知道纪茗心为什么会抓着这个丫头不放,但他此刻自然也不会拆台:“既然不是王府的丫头,那就更应该赶出去了,来人。”
“世子爷,”容樱被白芍摁着动不了,突然满面泪痕地哽咽道,“我自幼父母双亡,是兰心一直与我相依为命,我跟她名为主仆,实则情比姐妹,求您饶过她这一次吧。”
她的话让兰心感动不已,跪着爬到床前哭道:“小姐,你别这样,是我做错了事,得罪了世子妃,原该受罚的。”
这主仆二人哭成一团,又诉说的平日里的情分,简直让见者落泪,闻者伤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