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快就到了迎亲的吉时。
纪茗心父母具无,高堂上坐了老侯爷和老夫人,两人此时看纪茗心的眼神都有些复杂。
老夫人自从世子去世,便认定纪茗心命硬克父,对她没什么好脸色,可往日那些折腾晚辈的法子在纪茗心身上全不奏效,始终拿她没有办法,此刻心中有些庆幸这个煞星终于要嫁出去了。
至于王府的富贵,她便是个妇道人家,也听说了定北王重伤的事情,心中便有些幸灾乐祸,定北王若是真的出了事,世子穆连城定然是撑不起门楣的,又娶了纪茗心这个命不好的,以后肯定没什么好日子。
比起老夫人一心盼着纪茗心倒霉,老侯爷想的更多一些。
定北王若是真的出事了,那皇上不管是为了施恩还是安抚,穆连城都必然能享一世富贵。
若是定北王没有出事,那有他撑着,定北王府只要一日掌着兵权,就一日是这大夏的支柱,连皇上也不敢轻易动。
所以无论如何,定北王府一时半会儿都不会倒,更不用说他那个孙女,也不是个省油的灯。
于是老侯爷神色和蔼地喝了茶,对两人堪称亲切的嘱咐了两句,才让纪茗心出门。
纪茗心被二房的堂哥背着上了轿子,八抬大轿里面十分的宽广,纪茗心一个人坐在里面,听着外面震天响的鼓乐和礼炮,心中有些恍惚,她就这么嫁人了。
同是勋贵,宁德侯府离定北王府并不算远,没有多大功夫,就到了。
纪茗心头上盖着盖头,什么也看不见,被白芍扶下了轿,一手扶着白芍的胳膊,一手牵着红绸,像一个牵线木偶一般任人牵着往前走。
然后便是听着礼官的提示,不停地行礼,参拜。
纪茗心觉得自己两辈子加起来都没有磕过这么多的头。
磕完头,随着那声送入洞房,她终于被牵进了一间屋子。
顶着一头的首饰和金冠折腾了这半天,纪茗心只觉得头晕眼花,如今总算能休息了,她松了口气。
知道古代的婚礼复杂,没有想到会这样复杂,她一个有功夫傍身的都有些扛不住,也不知道那些平时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女子是怎么撑下来的。
比起纪茗心,穆连城轻快的多,他拿起一杆秤,掀开了盖头。
纪茗心只觉得眼前突然亮了起来,她抬头正对上穆连城看过来的目光,深沉的,含着笑意的目光。
他今日这一身大红的衣袍,竟穿出了一股跟往常不一样的感觉,也不知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缘故,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明艳张扬的意味,十分的耀目。
两人都没有说话,房间里却响起了一个声音:“果然是个美人,难怪世子迫不及待地要娶进门。”
纪茗心顺着声音看去,发现说话的竟然还是个熟人。
穆连城亲自带着去蜀中找自己看病的容樱。
之前喜欢穿红色衣服的容樱,今日却穿着一身素白,她的相貌原就长的清淡,这下倒是相得益彰,纪茗心觉得比以前看着顺眼了些。
不过这种时候,她显然是不应该说话的于是装作害羞的样子低了头。
穆连城只扫了容樱一眼,目光便回到了纪茗心的身上,见她这个样子,颇有些无语。
显然事情还要他来处理,他看着容樱皱了下眉问:“你身子不是不好吗?出来做什么?”
容樱咬了下嘴唇,有些委屈道:“世子……好久没去看我了,其实我的身子如今好多了。今日是你娶妻的日子,我想来看看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