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长安听到她来,就知道是为了什么,笑道:“担心穆连城?”
“小舅舅都知道了?”
纪茗心并不意外,自从知道傅长安的真实身份,她就知道傅长安蛰伏多年,背后肯定隐藏着很庞大的一股势力。
傅长安给她倒了一杯茶,缓缓道:“想不知道也难,这估计是如今京城闹得最厉害的一件事了,就是厨房煮菜的阿婶一大早出门都听了一耳朵。”
纪茗心道:“果然是有人在推波助澜,只是不知道对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?”
傅长安摇头道:“你呀,该傻的时候倒是挺聪明,该聪明的时候,又总喜欢犯傻。对付穆连城本身就很用了,还需要什么目的吗?不仅能离间皇上和定北王府的关系,更能离间定北王府内部的关系,这不是很好吗?”
“皇上和定北王府的关系还需要离间吗?”
皇权与手握重兵的将军之间,天然就存在着不可调和的矛盾,除非定北王将兵权交出来,否则皇帝的猜疑永远都不会停歇。
“本质上当然不需要,但细微处还是有差别的,穆世子顽劣不是一日两日了,王爷真想管教,将人带到边境,战场上几个回合下来,什么样的纨绔管教不下来,可他始终没有这么做,你当是为了什么?”
这话跟监狱里穆连城的话合到一起,纪茗心瞬间就明白了:“因为碍着皇上的面子,皇上也很清楚这一点,所以他对穆连城也是有愧疚的,这愧疚就表现在对他的纵容上。人们都说皇上对穆世子好就是这个缘故。”
傅长安赞赏地看了纪茗心一眼:“对,所以不管是为什么让自己心安,还是为了安定定北王的心,皇上都是想尽办法保穆连城的,这点你不用怀疑。”
纪茗心在傅长安面前一向放松,她双手垫着下巴趴在桌子上,有气无力道:“我倒不是怀疑皇上,只是担心幕后的人。”
说罢,她将那日碰到刺客,逼供时触发了对方藏在身体的蛊虫,蛊毒发作而死的事情说了出来。
“我现在怀疑有那么一批人藏在暗处,想要搅弄风雨,穆连城的事情,怕只是个开始。”
傅长安沉吟道:“你说的非常有可能,这次算是穆连城倒霉,不过这也是难免的,不管是他的身份还是性格,都很适合拿来做文章。若我是西楚或者南诏的人,想要做什么,怕是也会选择他作为突破口。”
纪茗心哭笑不得:“这算是英雄所见略同吗?那小舅舅接下来会做什么?”
她发现自己跟古代这些权谋高手比,还是差太远了,不仅脑子跟不上对方的思路,连点头绪都没有。
傅长安凝望着外面有些阴沉的天色不疾不徐道:“这是很常规的思路,你想不到,不过是因为你没有身在局中。丫头,从你决定嫁给穆连城的那一刻,就应该明白,很多事情,是避不开的。”
见纪茗心想要反驳,傅长安继续道,“我知道你将婚姻当做交易,可别说夫妻之间很多东西根本说不清,便真的只是交易,这世上又有多少交易能够清清楚楚?穆连城能带给你的便利怕是你之前想象不到的,同时这也会伴随着风险,定北王府随时会出事,你想好到时候要如何自处了吗?”
纪茗心不是没有想过,只是她每次想到这些,都会下意识的跳过去。
直到这一次,穆连城真的出事,问题就这样直接摊开在了她的面前。
傅长安一针见血道:“你应该知道,穆连城他是个人,不是一个工具,你真的想好怎样跟他相处了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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