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了暗牢,纪茗心才发现月上中天,原来已经过去了半夜。
不过她没有立即离开,而是跟着穆连城回了书房。
要说穆连城的伪装是真的彻底,他的书房像是个摆设,书架上摆着的书整整齐齐,一眼就能看出主人从来都没有翻阅过。
反而装饰的无比奢华,各种价值连城的摆件随处可见,靠窗的位置摆着一张软塌,书桌边上放着一张躺椅。
纪茗心一点都不客气地往躺椅上一躺:“我饿了,有吃的吗?”
今日施展催眠术,她耗费了不少心力,还受了内伤,现在身上虚的很,炎炎夏日,身子竟有些发冷。
不得不再次懊恼,自己太大意了。
穆连城见她跟个大爷似的往哪儿一趟,还要吃要喝的,反而觉得高兴:“你想吃什么我让人去做。”
纪茗心一时想不出什么特别想吃的:“随便做点就行了,最好有汤,热乎点的。”
穆连城点头吩咐人去做,他将人都打发了出去,自己坐到纪茗心对面的一个小凳子上,才开口道:“你问出了什么?”
纪茗心想了想:“只有一件事,现在你应该也猜到了,他不是大夏人。”
穆连城一手支着下巴坐在那里眼皮都没有动:“嗯。”
纪茗心心中突然就生出了一种说不出的情绪,从某种意义上来说,生为定北王府的世子,不管他是纨绔不化的草包,还是天众奇才,都改变不了有很多人想要他死。
“你经常碰到这样的刺杀吗?”
穆连城不知在想什么,脸上没什么表情,听到她的话,才又笑了笑:“是啊,刺杀对我来说真不稀奇,一年三百六十五日,总有那么三百多次吧,有时候一天就能遇上三五次,家常便饭了。不过到现在我还活着,而那些人,都死了。”
他说话的神色很得意,没有半点颓丧,纪茗心却有些说不出话。
两人沉默了一会儿,纪茗心接着说:“虽然刺客没有机会说什么就死了,但我试探了一下,大概得出一些结论。他应该跟宣王府没有关系,也不是专门来刺杀的,只是那时候机会刚刚好,便选择了冒险行事。这说明,他可能盯着你很久了。”
穆连城依旧托着下巴没有出声。
纪茗心看着他道:“蛊毒出自南疆,但我觉得背后的人未必就是南疆人,当然,若真的是,或许会更麻烦,这可能意味着南诏会有什么异动。”
纪茗心总觉得几国平衡的局面维持太久了,随时都像是要被打破,南疆人若是有什么动作,那一定会是一个大阴谋。
穆连城看着她道:“是不是南疆人我不知道,但这样的人,我不是第一次遇到了。他们的目标似乎不光是我。”
纪茗心在他平静的目光中,感受到了一种风雨欲来的莫名颤动。
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:“现在,我们有办法判断了这些人了,脚裸上的那个红色印记。”
穆连城摇头:“起不了太大的作用,只能暂时将身边的人查一遍,盛京城的人太多了,我们查不过来,别人也不会同意。”
他只是一个不学无术的草包世子,没有人会相信他的话,而且一旦查起来,谁知道背后到底藏着什么东西呢。
跟外族扯上关系,一不小心,就可能是通敌叛国的大罪。
在无法保证定北王府能够全身而退的情况下,穆连城从不会轻举妄动。
纪茗心说不上来自己此时的心情,好像自从碰上穆连城,她总是这样有意无意的撞破什么惊天阴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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