谁知高氏将头缩在被子里死死不肯松开:“别害我,别害我,我什么都不知道。”
纪茗心看着她浑浊的没有半点焦距的眼神,知道她不可能再说什么,突然冷静下来,然后缓缓地转身离开了。
回到屋子里,纪茗心心中绷着的那根弦才松了下来,她想了半晌,问跟去的两个丫头:“她刚刚的话你们听到了吗?”
两个丫头犹豫着点头,她们都是习武之人,耳力自然比一般人好,当时屋里那么安静,怎么可能听不到?
白芍有些不解:“我好像听到她说什么假的?什么东西假的?”
纪茗心摇头:“我也不知道,看来这侯府还藏着很多的秘密。”
而且一定是非常重要的秘密,才会让老侯爷亲自对自己的儿媳妇下毒。
因为这些事,纪茗心这一天都沉浸在思考中。
最后的结果,当然是一无所获,毫无线索的事情,她就是想破头,也想不出什么来。
也或许那就是高氏的一句呓语,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。
纪茗心只能放过自己。
傍晚的时候,她收到穆连城的信,说找自己有事。
这还是第一次,纪茗心觉得有些稀奇,她换了男装径直去了定北王府。
穆连城已经在等着她了。
“找我什么事?”
穆连城一向是吊儿郎当的懒散模样,今日神色却有些凝重,纪茗心也不绕弯子,直接问道。
穆连城看着她认真问:“你有没有什么让人说真话的法子?”
虽然是问句,但他的眼神告诉纪茗心,他很笃定自己有。
催眠术纪茗心这些年用的很少,唯一在大庭广众之下用过一次,就是在归云寺后山对付李卓的时候。
只那么一瞬间。
这个人竟然就看出来了。
纪茗心沉默了半晌,想到他昨日免费帮的忙,最终点了头:“有。”
穆连城漆黑的眼底有笑意浮现:“那个刺客有些棘手,我的人什么法子都用了,还是撬不开嘴,我觉得有些奇怪。”
纪茗心点头:“我可以去问,但不能有其他人在场。”
这点穆连城自然同意。
事实上,纪茗心那样的手段,他也不敢让其他人知道。
定北王府的地牢里暗不透光,只有角落里几只油灯幽幽地照着,随着有人进来,火光晃动,越发显得阴森。
那刺客被吊了起来,浑身没有一块好肉,仍旧咬牙撑着。
纪茗心瞅了瞅他这副模样,啧了一声:“活着不好吗?非要生不如死。”
刺客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,依旧没有说话。
纪茗心无所谓的耸耸肩,穆连城的人各种刑罚都用了一遍都没有敲开对方的嘴,她自己不指望自己一来,对方就开口。
但这样的人往往意志力也格外坚定,直接用催眠术不一定有用,所以她打算先跟对方聊聊天。
纪茗心觉得仰着头看人实在太费劲了,反正这人筋脉都断了,她干脆将人放了下来,然后找了个垫子放在地上他对面,盘腿坐了上去。
刺客眼睁睁地看着一身白衣的小公子坐在自己面前,心中的警惕瞬间升到了顶点。
直觉告诉他眼前的人比之前对他用刑的那些人更加的危险。
纪茗心笑眯眯道:“反正都要死了,没什么想说的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