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氏看着纪云心这副模样,心中也有些不忍,这是自己捧在手心养大的女儿,如果可以,她又何尝愿意让她受那样的罪。
拿掉孩子,弄不好会出人命的。
可她不得不赌,不然女儿这辈子就完了。
她不像纪云心那么天真,根本不敢将希望寄托在宣王世子身上。
她现在甚至有些后悔,当初为什么要答应纪云心推掉定北王府的婚事,自己的女儿原本有机会八抬大轿嫁入王府做世子妃的。
高氏心力交瘁地收回思绪,低声劝解:“是娘的错,没有告诉你要保护好自己。”
她坐到床边,将纪云心搂在怀中道,“你还小,不知道女人这一辈子有多难,但凡行差踏错一步,就是万劫不复。”
纪云心靠在她的怀中,眼泪一滴滴滚落,落在高氏的衣服上,慢慢地打湿了她的衣服,高氏心如刀割,可该说的还是不能不说:“你也别怪娘狠心,这个孩子,来的太不是时候,若是能早些时候发现,也不至于如此,这也是你们没有缘分。”
她这话说完,纪云心的眼泪更是止也止不住的往下流,不过终归是想通了一些,闭着眼睛点了头。
白荷来的正是时候,趴在屋顶听了个清楚,都不用给纪云心把脉,就将事情都弄明白了,直接回去跟纪茗心禀报去了。
纪云心在赏花宴上跟宣王世子萧长衍私通的事情,纪茗心早就忘到了脑后,突然听到这样的事情,惊讶之余,也有些叹息。
偏偏赶在这个时候,纪云心这运气,也是绝了。
真是自作孽不可活。
白荷目光灼灼地看着纪茗心问:“这事要不要宣扬出去?”
纪茗心看着她幸灾乐祸的模样有些无语,她知道这丫头并不是跟纪云心有什么仇,纯粹是闲的。
她摇头道:“一笔写不出两个纪字,她若是有什么不好,整个侯府的姑娘都跟着受牵连,咱们何必做这损人不利己的事,时好时坏,随她们母女去吧。”
白荷无趣地点了点头,不过她这些日子太闲了,这府里好不容易有件事情发生,便上了心,见纪茗心没有什么吩咐,就又跑去主院看高氏母女怎么处理这件事去了。
傍晚的时候,她回来跟纪茗心说高氏给娘家递了信。
纪茗心点点头表示知道了。
高氏这样的做法,纪茗心也可以理解,侯府如今是五婶娘郑氏当家,高氏和她本就不对付,这样要命的事情,她自然不敢大意。
次日,高家老太太亲自上了门,并且带了一名大夫来。
若是没有昨日那一出,高氏的母亲来看新近守寡的女儿,这也不是什么大事。何况对高氏来说,这实属迫不得已。
但昨日闹了那样一出,今日高家人就亲自带着大夫上门,对郑氏来说,这明显就是对她的不信任,算是公然打脸了。
纪莹心磕着瓜子跟纪茗心八卦:“你是没见五婶娘那个脸色,她来咱们家这些年了,我还是头一次见她这个样子,都快哭出来了。”
这些日子府里乱,纪茗心为了省心,一直待在院子里没有出去,便没有见到纪莹心说的这一幕。
那位五婶娘在她的印象中,是个精明强干的女子,面上常带着笑,并不是什么软弱的人。
纪茗心疑惑道:“就为了大夫的事不至于这样吧,是高家老太太说什么了吗?”
两房的关系原就不好,便是有些龃龉,郑氏也犯不着在人前表现出来,失了当家夫人的气度。
纪莹心拍掌道:“大姐姐你真是神了,连这个都能猜到,可不是高老夫人当着众人的面指桑骂槐,说五婶娘包藏祸心,趁着大伯父去世,想要谋夺世子之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