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句话在纪茗心心中掀起千层浪,但她面上依旧镇定如初:“姨娘这话说的奇怪,我的婚事,不是圣上赐下的吗?说起这个,我倒是觉得二妹妹的婚事不用姨娘操心呢,毕竟二妹妹的本事可不小。”
纪茗心不知道纪锦心的事情方姨娘知不知道,但她说完话后,方姨娘脸色的变化让她清楚,方姨娘并不是一无所知。
方姨娘一脸的骇然,仿佛纪茗心说了什么惊天大事,她缓了片刻脸上的表情才恢复如常,但很明显有那么几分不自然,她深呼吸了一口气,认输般道:“枉我还以为自己有资本跟大姑娘谈条件。”
纪茗心不动声色地看着她:“那就说说你的资本吧。”
此刻方姨娘也不知道自己来找纪茗心是不是对的,但她已经没有选择了。
她知道的事情并没有证据,对纪茗心造不成任何威胁,但纪茗心知道的事情,却可以直接毁了纪锦心。
她想既然如此,不如干脆破釜沉舟:“大姑娘回来这么久了,难道就不好奇世子为什么一直都没有回府?”
纪茗心当然好奇,但也仅限于好奇,她跟自己那个便宜爹没有半分情谊,甚至不记得他长什么样子,所以从根本上来说,她并不关心对方是否回府。
甚至于他不回来,对她来说都是件省心的事。
方姨娘很轻易就从纪茗心的脸上看出了她的想法,毕竟她没有半点遮掩的意思。
也因此方姨娘心中的想法更加清晰了一点,果然大姑娘这些日子在老夫人面前乖巧听话的样子都是在做戏。
她连自己的亲爹都不关心,怎么还能指望对五岁就离开的侯府有什么感情?
“那大姑娘也不想知道先夫人究竟是怎么死的吗?”
这是她手上最后的筹码了。
如果不是眼前的大姑娘太过高深不可琢磨,她也不愿意这样轻易就将底牌摊开。
“你知道自己这话,意味着什么吗?”
纪茗心是真的没有想到,方姨娘会说出这样的话。
因为原主亲娘的死,傅家人是查过的,确实是难产而亡。
所以这些年,她从来没有怀疑过其中有什么问题。
但方姨娘既然这么说了,那就意味着所有人都知道的,并非真相。
方姨娘直视着她的眼睛道:“我既然敢说出口,自然是清楚的。大姑娘利用侯府做跳板,想要走的更远,但你有没有想过,这侯府也许是个烂泥潭,掉进来就出不去了呢。”
这话让纪茗心听着都有些心惊,她顿了半晌,才开口问:“我娘到底是怎么死的?”
方姨娘望着窗外,似乎陷入了回忆,声音也变得幽幽的:“所有人都知道大夫人嫁进来过的不好,却不知那根本不是不好两个字可以形容的,对大夫人来说,这侯府,大概是个人间炼狱。”
说到这里,方姨娘眼眶有些红:“有些事,我不能说,大姑娘若是有心,自己去查吧,虽然大夫人当年身边伺候的人都不在了,但也不过十几年,那些事总还是有人知道的。”
她说话说一半留一半,让纪茗心心中十分不爽,但她知道,方姨娘既然这样说,便是不打算告诉自己更多了。
好在她说的也不算少了。
“既然如此,姨娘告诉我这些又是为了什么?我知道了真相,也许更不可能帮二妹妹。”
方姨娘摇了摇头,终究没有再说话,起身准备告辞离开,只是在走到门口的时候,又回头问了一句:“大姑娘对自己当初为什么离开,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吗?”
白菊端着托盘进来,上面是几样她新近研究出来的糕点,但却见自家平日里一见新点心就眼睛发亮的小姐,半晌都没有反应。
白芍还真的去整理了一番布料,谁知道出来的时候,方姨娘已经走了。
她奇怪道:“怎么这么快就走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