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茗心也没有想到婚期会定的这般急。
在这里待了这么多年,她对婚嫁的仪式也算是了解了一些,整个流程非常的繁琐,这意味着,接下来她将会很忙。
而且,这其中还涉及到一件非常重要的事,那就是嫁妆。
她的亲生母亲,傅家的嫡女,当年嫁进侯府时,嫁妆之丰厚,震惊整个蜀中,就是在京城也是出了名的。
母亲只生了她一个女儿,按照这个时代的规矩,那些东西应该都是她的。
当年大舅舅将她接回蜀中的时候,要了一小部分出来,作为她的生活费用。
那些东西外祖母当时就直接做主,全部给了她。
那也是她最初的资本。
但还留了很大一部分在侯府,纪茗心看了看老夫人,见对方没有提起的打算,便也没有提,告退出来了。
紧接着高氏和方姨娘也跟着出来了。
高氏的脸色肉眼可见的不好,看了纪茗心一眼,连句招呼都没有打,就径直从她面前走过去了。
倒是方姨娘停下脚步,对纪茗心微微俯了下身道:“妾身回去将屋里的事交代一下,回头闲了就去大姑娘那边。”
纪茗心点头:“劳烦姨娘了。”
方姨娘还想说什么,但眼见高氏走远了,便没有再开口,歉意地对纪茗心笑了笑,连忙跟了上去。
高氏心口堵着一口气,脚步飞快,方姨娘追上去的时候,已经回了主院。
她回屋坐下喝了杯茶,才看着温顺的立在一边的方姨娘冷笑道:“你既攀了高枝,还来我这里做什么?”
方姨娘显然很了解高氏的脾气,跪倒在地上软声解释:“夫人误会我了,我横竖是这院子里的人,攀上高枝又能如何?还能离了这里不成,今日出声帮大小姐,是为了夫人啊。”
高氏怒气未消:“你不用拿这些话来糊弄我,我也是当娘的人,如何不知道你的心事,是为了锦丫头的婚事吧?锦丫头眼看着年纪不小了,你着急我明白,她也是我看着长大的,我又何尝不着急,为了她的事,昨日搭上了多少脸面,可到底没成,你便是怨怪我也是没有办法的事。”
方姨娘跪着爬到高氏身边道:“我知道夫人为了锦丫头已经尽力了,怎么敢怨怪夫人。只是我私下里想着,昨日的事情没成,固然是锦丫头没那个命,但咱们也输在不了解大姑娘上,但凡知道她会作诗,咱们也不会将人推出去,反倒为她做了嫁衣裳,成全了她才女的名头。”
她说着话,又觑了一眼高氏,见她神色果然缓了下来,又继续道:“她原就不爱出门,跟谁都不打交道,如今婚期定的这样近,她要备嫁,老夫人也发了话,以后咱们怕是更难接触到人。”
听到这里,高氏已经彻底平息了愤怒:“所以,你想去探一探究竟?”
方姨娘叹了口气道:“这也算是我的小人之心吧,以后若能相安无事也就罢了,只是我这些日子冷眼旁观,大姑娘不像是个简单的。”
她看了看左右,凑到高氏身边压低了声音,“我实在怕她是冲着当年的事回来的。”
这话说到了高氏的心坎上,想到那些事,她也她闭了闭眼有些心绪不宁。
良久才揉了揉额头道:“罢了,是我错怪你了,你突然来这么一出,也不跟我说一声,也难怪我多想。”
方姨娘见高氏不生气了,才小心翼翼地起身走到她的身后,伸手轻轻为她揉着额头:“我是看今日机会难得,才仓促做了决定,夫人便是错怪了我,也没什么。但我自己知道这些年在这院子里过的好,全仰仗着夫人,自然万事都要为夫人着想。您好了,我才能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