宣王世子妃也愣了愣:“穆世子,婚姻大事,不可儿戏。”
虽然不知道丈夫为什么要帮着纪家人设这个局,但刚刚她那一出口,就已经将纪大姑娘得罪了,对方以后要真嫁到定北王府,也是个麻烦。
穆连城痞笑道:“我哪里有儿戏?这不是皇上指的婚吗?我相信圣旨上说的嫡女定然是侯府最尊贵的嫡长女,而不是什么继室庶出的玩意儿。”
这一句话,不仅将纪锦心打回了原形,连纪云心也没落好,她的面色一瞬间涨红,嘴唇动了动,最终还是隐忍地没有开口。
谁不知道穆连城是个混不吝的性子,他此时又拿圣旨说事,自己若是开口辩驳,只会更难堪。
宣王世子见穆连城打定了主意选纪茗心,心中冷笑,将话题拉了回来:“既然如此,让我们看看纪大姑娘的诗吧。”
真做不好可不是赔一幅画那么简单。
今日他就要将定北王府的脸面踩进土里。
纪茗心没有迟疑,走上前去,在放着画作的墨案前停住脚步,连思索都没有,直接在留白的地方落笔。
“葡萄美酒琉璃杯。”
她将那首流传千古的边塞诗改的更为应景了一些,一句刚出,围在周边的人已经念了出来。
众人听着这一句,再看一眼穆连城,一时有些说不出的荒诞浮上心头。
“这写的什么东西,孟公子绝好的意境就这么毁了。”
“可不是,不会就不要勉强嘛,这不伦不类的,岂不是徒增笑料?”
“字好像还不错……”
纪茗心对耳边的窃窃私语充耳不闻,继续写:“欲饮琵琶马上催。”
从始至终沉默着,对众人的议论纷纷没有发表过任何意见的孟听白,看到这一句眼前一亮。
也有懂的人评论道:“好像有点味道了。”
议论声少了一些,接下来的两句,纪茗心一气呵成。
“醉卧沙场君莫笑,古来征战几人回。”
这两句一出,全场一片寂静。
良久,孟听白突然对着纪茗心拱手行了一礼:“是我的画配不上纪大姑娘的诗和字。”
纪茗心的字是颜体,前世今生加起来也练了二十多年了,颇有几分精髓。
这首凉州词更不必说。
这样的字和诗当得起孟听白这一句。
可在刚刚嘲讽完纪茗心的众人听来,这话却像是一个耳光,狠狠地打在脸上。
纪锦心温婉的面色几乎维持不住,她几乎咬碎一口银牙,对纪茗心一语双关道:“真没看出来,大姐姐竟有这样的本事。”
纪茗心笑的谦虚:“二妹妹过奖了,作诗而已,不过是闲来无事的消遣,算不得什么本事。”
纪锦心:“……”
她发现在纪茗心不愿意,她就在她面前占不到半分便宜。
今日的计划彻底失败,她深吸了一口气,开始回想纪茗心回来后发生的一切。
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。
很明显她败在了并不了解这位大姐姐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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