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拿到那张纸纪茗心就已经派人去查了,不过还没有收到消息。
今日看到这样的阵仗,她有种不好的预感。
他们怕是撞破了什么重要的事。
“你那东西是从哪里偷的?”
既然已经决定了插手,她就不能一无所知。
穆连城也知道这个道理,没有隐瞒道:“这事说来话长,这些年送去北疆的粮草都不足数,朝廷在这方面的态度我父王也知道,所以并没有深究。可近两三年,不仅不足量,其中还有部分粮草以次充好,更有不少已经霉烂,根本不能入口,我父王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。”
纪茗心看了那纸张,其实上面只有一些数字和记号,她大概估量了一下,再联系到穆连城身上,隐约猜到跟军粮有关,却没想到会是这样。
她沉吟了片刻道:“这应该不是皇上的意思。”
如果说粮草不足数,可能是皇上不想让定北王拥兵自重,用以制约的手段,但以次充好,甚至用霉烂的粮食充数,就不太可能了。
毕竟皇家和定北王府的关系,还没有紧张到那个地步。
“我也是这样想着,只能顺着粮食的来源查,蜀中是天府之国,有不少军粮出自这里,所以我跑这一趟就是为了追查这个,没想到找到其中一个粮商,误打误撞从他家中找出那页账本,就被追杀了。”
纪茗心想到这一路官府的反应:“能一下子出动几十个死士,对方的势力不小,而且暗中应该有高人掌舵,不然我之前的移花接木不可能被识破。对方似乎很确信江里捞出来的那句尸体不是你。”
说到这里,穆连城面沉如水道:“襄城应该是他们的地盘,今晚会很危险。”
纪茗心不甚在意道:“很好,我也想看看,是什么人藏头露尾地做这样丧天良的事情?”
穆连城见她似乎很自信,也不好再说什么。
夜幕降临的很快,穆连城不肯离开,纪茗心觉得无聊,两人便摆了一盘棋。
穆连城终归有些心神不宁,连输了两局,将棋子扔回去道:“不玩了。”
纪茗心有些奇怪,这人从小到大伪装纨绔,不应该这样沉不住气啊。
“你不相信我能应付?”
穆连城心中的感觉很奇异,他完全不知道纪茗心的底细,当然更谈不上信任,但却又这样轻易将自己的性命托付给了对方。
他有一种莫名的笃定,觉得对方不是在托大,她说能应付的来就一定能,可又忍不住担心。
如果不能呢,他们是不是会一起死在这里?
穆连城其实不怕死,这些年他很多次都命悬一线,这次若不是遇到纪茗心,更是已经死在江里了。
他很早以前就将自己的后事都已经安排好了。
可现在,他好像又有些舍不得死。
这样复杂的心情很难三言两语说清楚,他摇了摇头没有说话。
纪茗心也没有追问。
她起身道:“时间还早,先回去睡会儿吧,对方就算来,也得等到深更半夜。”
穆连城的伤势终究没有好全,坚持了这么久,确实有些累了。
纪茗心回到房间,白荷在旁边回禀:“小姐放心,都安排好了,在襄城附近的人抽调了不少过来,今夜来的不管是什么厉害的杀手死士,都保管让他们有来无回。”
纪茗心点头,这一点她并不担心。
倒是白芍有些忧虑:“小姐还没有回京,这样过早暴露实力,怕不是好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