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老夫人见到了这个地步,这个儿媳竟然还是这样糊涂,心中着实苦恼。
现在求她还不如求心姐儿。但凡心姐儿一句话,凭她即将嫁到定北王府去,李家也不敢说二话。
可想到刚刚魏氏的言行,即便是她也没有脸让心姐儿为傅家出头,只得硬着心肠道:“珠姐儿是你的心肝宝贝,难道心姐儿就是路边的野草?你算计人的时候怎么不想着给自己留一条后路。珠姐儿南哥儿若是有什么不好,那也是因着你这个亲娘,怨不到旁人身上。”
嫡亲的孙子孙女,她岂会不心疼,可这个时候帮了魏氏,只会纵的她日后更加的言行无忌。
而且这事一时半会儿她也没个主意,少不得私下找纪茗心说合。
魏氏求告无果,只能借口拖着,李慎也看明白了傅老夫人的态度,知道这事怕是还有得磨,今日看了这么一场大戏,想着反正傅家跑不了,便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,告辞了。
李家人离去,魏氏见老太太无意搭理自己,失了魂一般告退出去了。
纪茗心这才接过老夫人手中的信看了一遍,执笔的竟然是她的祖父,宁德侯府的老侯爷。
纪茗心一时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感受,她虽然有原主的记忆,但原主那时候不过五岁,跟这位祖父接触不多,记得也不是很清楚。
她唯一知道的是这位祖父是个纨绔,当年纪家会娶她娘,就是因为祖父在外头欠了巨额赌债,据说几乎输掉了整个宁德侯府。
所以外面风言风语说侯府娶她娘是为了钱这件事,的的确确是真的。
这个时代门第观念之重,商户地位之低远超现代人的想象,若不是为着这样的缘故,纪傅两家本该八竿子都打不着。
这也是后来原主的亲娘一死,两家就断了联系的根本原因,侯府只是想要钱,根本就不想认这门亲。
傅老太太满脸忧心地看着她:“十来年没个音讯,如今凭空掉了这么一门婚事下来,也不知是福是祸?”
纪茗心握着老太太的手笑道:“是福不是祸,是祸躲不过。外祖母您就别担心了,我横竖得嫁人,能进定北王府,也算是高攀了呢。”
傅老太太怜惜地抚着她道:“咱们家就这么几个人,还成日不得安宁,你哪里知道那些高门深宅里的龌龊事。你娘不过嫁了个侯府,才几年就没了命,何况你又高了一层。我想着这门婚事若是好,怕也落不到你头上。”
见外祖母丝毫不为她能嫁到王府感到高兴,反而担忧成这个样子,纪茗心心中酸涩,靠在老人怀中安抚道:“嫁人就跟穿鞋一样,好不好自己试了才知道,别人觉得好的,未必适合我。别人觉得不好的,对我来说,也许就是好的呢。”
傅老太太被她这话逗笑了,轻轻戳了一下她的脑门道:“你这丫头,一向鬼话连篇,偏偏还让人觉得挺有道理。也罢,这女人啊,嫁谁都是命,哪里由得了自己。”
纪茗心在她怀中撒娇:“您这样想就对了,嫁谁由不由自己且不说,日子过的好不好可是由自己说了算的,我手里有钱,身边又有得用的人,到哪里都能过好的。”
这些年纪茗心虽然身在傅家,但吃穿用度没有用过傅家一两银子,是因为她当年离开侯府的时候,带了母亲的一部分嫁妆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