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远舟被他这样的目光看着,只觉得胯下一凉,下意识想要伸手去捂。
他突然明白了穆连城的意思。
那姑娘快准狠的一脚,干脆利落,可不是只会一点防身功夫的样子,就算是他,也不能保证能做的更好。
而且傅家那些蠢货没有看出来,他却看的清清楚楚,那一脚是踹在胯下的,不仅如此,他似乎还听到了一声细微的脆响。
想到这里,他目瞪口呆:“那人,废了?”
穆连城见他明白过来,笑得更加肆意:“对啊,你不是听到了吗?断了。”
“断……断了?”江远舟结结巴巴地道,“这姑娘,也太可怕了。”
出手就断人命根子,这是人能做出来的事吗?更何况还是个女人。
“可怕吗?”穆连城折扇轻点手心,笑得慵懒散漫,“她今日若退让半分,名声可就彻底毁了。”
江远舟连连点头:“也是,这个舅母,也太狠毒了些。”
说着,他又觉得哪里不太对,“可是,那姑娘还是很可怕啊,从始至终牵着所有人的鼻子走,还有那个书生,废了身子,没了名声,算是彻底毁了,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。”
废了身子几个字咬嘴一般,他光是说一说,都觉得蛋疼,摸着下巴感慨:“我怎么觉得,这场算计,她早就有所预料。”
“岂止是有预料,她怕是连怎么善后都已经想清楚了。文能运筹帷幄,武能踹飞流氓,这位被丢在蜀中十年无人无津的宁德侯府大小姐,不简单。”
江远舟一手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:“我倒是觉得她不错,比京城那些遇事只会哭鼻子抹泪的大家闺秀强多了。这样说来,你捡便宜了?”
“捡便宜?”穆连城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:“只怕这便宜是自己送上门的。”
“啊?”江远舟挠了挠后脑勺,不解地问,“什么意思?”
说到这个地步,竟然还没有听明白,穆连城对这个表弟的智商已经不抱期望了,抬手用扇子敲了敲他的头无奈道:“你这脑子是个摆设吗?也不想想她一脚踹废的那人醒后会怎么样?”
“这还用说,是个男人都不能放过她啊。”江远舟脱口而出,然后突然想到什么,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,张着嘴巴想说什么,还没说出口,先自己否定了,“不能吧?”
穆连城眸色变深:“京城的信明日到。”
明日,这个时间实在是太巧了,那信一到,别说只是踢废了人,就是踢死了,李家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。
江远舟焦躁地绕着杏树转了一圈:“她知道京城的事,她利用你。”
穆连城不自觉又勾起了嘴角:“你觉得她是知道了京城的事,顺势筹划了这一出?”
“难道不是?”
穆连城眸光微动,意味深长道:“当然是,但恐怕还不止。”
听着这不清不楚的话,江远舟恨不能扒开他的脑子自己去看个明白:“不止什么?”
“不明白就自己去想,你这脑子,再不动就该生锈了。”
穆连城说完,不再理会一脸求知欲的江远舟。转而朝身后吩咐道:“让人给我盯着她。”
说完,又想起刚刚连江远舟都没有注意到的诡异一幕,李卓亲口确认痣在左肩的时候,神情是不对劲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