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店家,来两壶清茶,四张大饼。”
吕谦和张之维两人一前一后走向路边的茶摊,朝着店家招呼了一声。
“两位道爷请。”
路边的茶摊规模较小,顾客也多是往来行路的贩夫走卒。
他们聚在一起,讨论着各地的消息,往来的风闻很是灵通。
吕谦和张之维就近选了一张空桌坐下,侧着耳朵听起了这些消息传闻。
“听说了吗,最近这西南道上不太平。”
“自然听说了,几个村的婴孩全被掳走,这动静可不小。”
“少说三四十个孩子,夜里不明不白的消失了,闹得人心惶惶。”
“怎么不见官府出来平事?”
几个过路的客商诉说着自己知道的消息,脸上的表情闪烁着恐惧。
毕竟就算是山林里的野兽,也不见得光挑婴孩下手,其中怕是有些神鬼之事。
如今这个时代,普通人自然对这些神鬼之事有着敬畏和恐惧。
这一切,都源于未知。
张吕两人原本兴致勃勃地听着消息,闻言眉头皱起,互相对视了一眼。
此时,店家伙计从茶摊后方钻出,将手里的茶水和大饼放在了两人桌子上。
“各位客官初来乍到,不了解我们这的风情,我们这的官可是出了名的不管地上的事。”
伙计用肩上的抹布擦了擦手,略显不屑地说道,“他们啊,整天琢磨着地下的东西和事情呢。”
“地下?”
“莫不是......”
就在有些客商正要开口的时候,伙计赶忙挥着抹布打断。
“哎,各位客官,知道就行,千万别说出来。”
见他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,在座的商贩们也熄了讨论的心思。
自古以来,民不与官斗。
钱、权、势三者中,最重的也是一个“权”字。
至于那地下的东西和事情,除了人死后的安葬之地和陪葬之物,也没什么值得这群手握权力的人去图谋。
众人都是跑了半辈子商路的人精,自然明白有什么能说,有什么不能说。
就在茶摊中的气氛有些寂静的时候,一道略显突兀的询问声打破了此刻的局面。
“敢问各位老板,你们之前讨论的多处婴孩被掳,可有什么更详细的消息吗?”
吕谦拿起一旁的拂尘,尘丝挥动之间显得颇有些有道之士的模样。
他站起身走向客商们和伙计,另一只手拍了拍张之维的肩膀。
“贫道和我这位师兄有些手段在身,这次下山云游,就是想为俗世百姓尽一份力。”
“若是有什么玄奥之事,也好告知我俩,除了孽障邪魔,还百姓一个太平。”
“两位道长高义。”
客商们见张吕二人通身玄门中人的气度,先是恭维了两句,然后皱起眉头犯难道。
“不是我等不相信二位的本事,只不过其中牵扯有些大,我们也怕你们二位卷进去。”
说到这里,一名客商抬头左右望了望,低声道,“听说,动手的是药仙会。”
还没等张吕二人接着问下去,其他几位走商也有些惊讶。
“药仙会,可是那些披着黑衣、带着斗笠的蒙面人,他们可不好惹。”
“听说前些日子,这些所谓的药仙会,出入了不少官员府邸,甚至行事都有官兵伴随。”
“怕是早就和官府勾结了。”
听到这里,吕谦不由得眉头一挑,他没想到如今这个时代的官府这么全面,交际面也太广了。
地下的有门路,地上的也有人脉。
“听说这药仙会是南疆来的蛊师。”
“那这还不得赶紧绕着走。”
客商们继续分享着自己知道的消息,吕谦听着越发皱眉,因为他已经确定了。
这个“药仙会”,正是后世那个拐卖婴孩,企图练就【蛊身圣童】的邪教。
念及至此,吕谦不由得感慨了一下,这黄粱一梦,碰到的都是熟人啊。
他曾两次路过白云观,在大门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。
纵然时局动荡,但白云观还是有些香火善信。
在那扇熟悉的大门外,有一个身材有些矮小的年轻道人,相貌举止和方洞天的元神本相一模一样。
不必多说,自然就是年轻的方洞天。
他坐在解签算卦的黄布摊子前,用自己那双眼睛看着白云观外的一切。
眼神有些憨厚实在,但其中又透着一股机灵劲。
吕谦两次路过,他看着方洞天眼神中越发炽盛的灵光,也没有上前打扰。
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途要走,故人安好便罢。
摇了摇头,吕谦瞳孔中金红色焰光跳动,光芒闪烁的越发冰冷。
他笑着对众位行商们问道,“各位老板,你们可知那些出事的村寨都在哪里?”
“道长,你可要想清楚了,里面水深着哩。”
“是啊,莫要为了一时意气,丧了性命。”
面对这些有着善意的劝阻,吕谦从袖子中掏出几张用来结缘的驱邪符箓,交给面前的各位行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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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贫道这幅身子骨可硬着呢,多深的水也淹不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