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就好。”她的微笑里多了一丝飘忽的哀愁。
“我很擅长想出这种一口气夺走许多生命的手段,除此以外,我也别无所长,”海恩里希都惊异于自己的坦白,“如果我能在这围城结束后活下来,只要您还需要我这样为人唾弃的才能,我就愿意为您效力。”
艾格尼丝静静地注视了他片刻,点了点头。
海恩里希再次行礼,退了下去。
“我只是离开了那么半年,你身边就多了一群对你目眩神迷的人。”这么说着,伊恩从石柱后的阴影里转出来。
艾格尼丝轻轻叹息,没有接茬。
不需要一句话,他们默契地走向无人的侧廊。
在从石柱探头的宣讲台投下的阴影中,他穿过重叠的斗篷,找到她的指掌。
“你的手真冷,”他说,以尖刻的低语在她谎言的外壁上戳出细细的洞孔,“你并不喜欢这种事。今天的惨剧你会记一辈子,这白色的火海会在你的噩梦里一次次出现。即便如此……”
“即便如此,我还是想如愿以偿。”
伊恩翠绿的双眸像流动的宝石,因为她的话语掀起潮涌。
他一言不发地拉着她走进最近的一间祈祷室,关上门。
主城神殿的神官们一半在外维持结界,确保火焰不会波及神圣之地,另一半则在晚祷结束后退到了神殿内侧。
因此,祈祷室当然空无一人。
祈祷室的墙面并非实心,而是由大理石雕刻,镂空为细细的窗格。平日里,如果有人从外经过,便能大致看到里面的神龛、祈祷者和神官。
此刻,照得主城上空宛如白日悬空的火光也一棱棱地渗进来,将地砖拼出的祈祷词割裂不成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