怎么、怎么会这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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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连多日,百姓都在议论太子和豫王怎么会一夕之间联手逼宫谋反,而每日暖心阁出来的诏书不是抄家就是砍头。
已经许久没大动干戈,甚至习惯风平浪静的皇帝好像回到了年轻的时候,大刀阔斧砍掉朝中太子和豫王的所有枝干,哪怕空缺一时无人可补,哪怕有些人是被迫效忠太子,现在都要按谋逆论处。
每日午门都要杀好几个官员,家眷流放的流放,入狱的入狱,听说是因为太子想谋害国师,才惹得陛下如此动怒,一时间皇城下人人自危,宛若炼狱。
京里京外所有官兵都归董章统辖,忙到连贤妃出殡都没时间休息。
李乘歌临阵倒戈,给侯府留了条生路,皇帝暂时没动他,让他整顿北营军,然后带人亲自抓捕太子党羽。
好多官员都是从前和李乘歌一块儿吃酒聊天的人,这一来,他真是里外不是人。
叶雪的案子自然也被拖延处理,倒不是有心宽恕,而是没时间。
李洵搬到修葺好的宅子里养伤,玉尘子日夜守着,好药全用上,人却一日日消瘦下去,只要有点精神就捻诀结印,耗费心神感应叶蓁。
每次不熬到吐血不罢休,可把玉尘子急坏了。
“哎呦,您老人家歇歇吧,再这么下去你先见阎王了。”
“你是不怕死,可你要死了,就没人找她了。”
桑乔算是说到了李洵痛处,让他掐起的手指再三犹豫后放松了。
“没消息就是好消息,她连着你的气运和德行,虽查不出行踪,但至少知道人活着不是。”
桑乔有些上火,狠狠攥住他两指,生怕他一个激灵又要结印。
见李洵一脸落寞,他又于心不忍,“郡主都进大牢了,无论她找的人是谁,都没指望了。兴许过两日就把人给你送回来了。”
“再说,沈同知和董将军大张旗鼓地找,那人就是有再大的胆子,也不敢动你心肝儿一根头发。”
“您老人家好好养身子,安心等消息就是了。”
桑乔把自己都说服了,因而越发觉得李洵就是瞎操心。
可是李洵眼里没有半点儿亮光,没人知道孟茜茹那日跟他说的话,他从最开始的不相信,到一直等,一直等,等得自己都不确定了。
到现在,他最害怕的就是叶蓁自己真的不想回来。
李洵摸索着银镯上繁复的花纹,大约是病气散不开,他觉得一点儿希望都没有,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,“小师叔,其实命运改不了的是吗?”
“当年拜师,长老说我命带孤煞,逃不过孤独终老。可师祖说,修行先修自己的命,把自己想求的、想要的都求来,也是人间小神仙。”
“我以为自己求来了,可是现在···”
他如洗的目光尽是茫然和悲痛,看得桑乔心里难受,他说,“小师叔,师祖是不是骗我的。”
桑乔看他眼里像蒙了什么东西,都没光了,心里五味陈杂。其实他很擅长安慰人,说点什么才能让他开心点···
桑乔揉了揉头发,“你管他骗你还是真的,凭你的本事,只要你养好身子,叶小姐就是有个三长两短,你一定能发现。退一步说万一有个什么···下辈子的事儿还不是由你安排。”
李洵垂眸,“我就要这辈子。”
桑乔:嘿,你搁这儿跟我斗嘴呢。
算了算了,他是病人,不计较。
“行行行,那你赶紧养身子,养好了才能找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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