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乘歌认定对方是冒牌货,气势和口吻足够冷冽,仿佛下一秒就要把人大卸八块。
李煦安盖上茶盏,表情比茶水还凉,“我们多年兄弟,你让一个离府多年的婆子指证我是冒牌货,这样离谱的事,我以为大家不会信。”
轻飘飘一句调侃就让李乘歌接不了话。
还是太子打了个呵呵,“国师说得在理,飞虎将军的妾室出了事,他也可能被婆子蒙蔽。”
“既到了这一步,国师让他看看伤疤不就什么都好说了。”
李煦安看过来,“若贫道真有那条疤又怎么说?”
他轻轻挑眉,嘴角勾着一抹不屑的笑意,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的掌握中,这感觉无端就让太子和李乘歌心里没了底。
不等李乘歌反驳,李煦安又用那不带一丝温度的审视盯着他,“若我证明兄长说谎,兄长愿意和盘托出么?”
李乘歌吞吐道,“托出什么?”
“自然是谁给你的勇气,让你来陛下面前找我麻烦。”
李乘歌心里咯噔一下,而太子也在这时收回目光,假意喝茶掩饰着不自然,就连皇帝一直压着的眉头都跳了两下。
李乘歌喉咙一紧,“一届宵小欺瞒陛下,愧对天恩,还整日受着我大周百姓膜拜!大周但凡有血性的男人都会出来拨乱反正,何需别人给勇气。”
这理直气壮的一番话,堪比三军阵前的起誓了。
李煦安不客气地笑出了声,站起身松了松外袍,作势要解衣裳。
他走到李乘歌身边,弯下腰又道,“陛下看重的是我的本事,又不是侯府二爷的身份。只要我能庇佑大周风调雨顺,我是李煦安也好,是无名宵小也罢,有什么关系呢?”
李乘歌的心脏像突然被雷电击中,迟迟没回过神。
李煦安已解下外衫,中衣将他修长的身段儿衬得如茂林修竹,太子在这一刻捏紧茶盏,目光死死盯着他右肩。
李煦安在李乘歌耳边吐气,“一道疤算什么,贫道动动手指都能撒豆成兵,你拿什么和我赌?”
“即便我没有那道疤,陛下也不会让你们动我的。”
李乘歌四肢一软,脸色难看到极致。
没错,他怎么没想到李煦安的价值是道术并非身份!就算证明他是个冒牌货,难道陛下舍得杀了他?
但很快,李乘歌目光再度一厉,咬牙道,“你身份不明,就算道术了得也是居心叵测!大周道术厉害的不止你一个!”
话音一落,皇帝眸光骤亮。
太子适时道,“父皇,儿臣已请了洛川道长出山。若国师真有问题···洛川道长可暂时帮忙稳住司天监。”
“洛川?”皇帝拧眉。
他曾听尘不出说过,此人道术精绝,可惜修心不够,走了歪路。当年曾被各家长老联合追杀,可见其能力。
皇帝还没说什么,李煦安闻言一笑,“太子都找好替补了,看来今日贫道就是没事儿也得有个事儿,不然浪费了你们的一番苦心。”
“你们”两个字太敏感,尤其他目光还在李乘歌和太子之间来回。
太子也不装了,冷下脸,“国师拖延什么呢?”
李煦安耸耸肩,解开衣襟,“没什么,就想知道太子都安排到哪一步了。”
太子咬牙忍下。
待会儿他肩上若没有疤,再出气也不迟!
李煦安修长的手指扯送衣襟,细白的脖颈和锁骨露出来,像渡了什么亮光,禁欲又妖艳。
长发有些碍事,他顺手拂到身后,肩窝处露了大片肌肤,一块四四方方的红疤撞进皇帝眼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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