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内侍一巴掌拍在他的脑袋上,狠狠地瞪了他一眼,“看我不撕了你的嘴,不想活了,嫌命长啊!”
曹内侍想起傅羿安和陆太后相处的场景,心中已想好了说辞,还是抬脚走了进去。
陆太后见他吞吞吐吐,欲言又止,难得开恩,“说!”
曹内侍觑了一眼傅世子,陆太后丝毫没有让他回避的意思,他纠结了一瞬,斟酌这用词,“林姑娘在狱中喊冤,不肯吃东西,说要面见太后,还说她是记在傅家的族谱上,是实实在在的傅家人,若是她有厌胜之举,恐会连累整个傅家!”
气氛一片死寂。
傅羿安抽了抽唇角,暗自松了口气,还学会了威胁宫中内侍,说明她还精神折腾。
傅羿安眉梢一挑,主动打破僵局,“舍妹性子顽劣,在宫中给太后添麻烦了,只是这厌胜之事,牵扯甚广,马虎不得。若罪证属实必祸及全族,需得细细审查,多事之秋,实在不宜平添冤假错案,白白损了太后的威名!”
陆太后凤眸微冷,“也好,是该好好查查,羿安可有合适的人选?”
“大理寺卿许绍办事稳妥,不妨先让他进宫,另外可安排大理寺少卿严牧一同协审,以视公正,两人私下先审,以免人心惶惶。”
“准!”陆太后眼底的精光一闪而过。
严牧是她放在大理寺的人,该问什么不该问什么,他识相得很。
曹内侍得令,便退了出去。
傅羿安趁机也跟了出去,在曹内侍离开之前,拉住了他的手臂,“曹公公,借一步说话!”
两人到了隐蔽处,曹内侍带着些许疑惑:“傅世子,有话不妨直言。”
傅羿安轻笑出声,“不知,曹内侍是许县人吧,家中还有一个弟弟,亲侄儿勤奋好学,对你也颇有孝心,只是苦于宦官家世,想要走考举入仕,难如登天。不知曹内侍,是否想为家中子弟逆天改命,换个活法,风风光光安度晚年?”
曹内侍满脸惊诧,他幼时与家人走散沦为宦官早已改姓,也是近几年才与家人重新联系上。
这些隐秘陆太后都不一定知道,傅羿安如何得知,真是深藏不露!
傅羿安微微一笑,“曹内侍,我只需你行个方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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嘎吱一声,房门打开,林婠婠从里面走了出来。
逆着光,她看到曹内侍的斜后方,有一道挺拔的紫色官袍在晦暗的光影中格外显眼。
那人背对着她负手而立,衣袂飘飘,丰姿如玉,仿若先人。
这一刹那,林婠婠鼻子一酸,险些落泪,关于他的记忆如洪水决了堤,她不由想起每次遇险,好像他都会出现,而他们之间的纠葛伤害,和这一次次的危机相比起来又显得无关痛痒,苍白无力。
周遭的声音在都泯灭。
她听到自己骤然加速的心跳,喉咙里发出闷声,“四哥!”
傅羿安转身看到她的那一瞬,孤傲的眸光瞬间变得柔和起来,唇角不自觉地勾了勾,“别怕,我不会让你有事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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