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长宴微微扶额,神智好像有些涣散,“婠婠,是我疏忽了,看来今夜,我们只能在这画舫上将就一夜。”
林婠婠心中咯噔一下,下意识想到了傅羿安,若他得知她没回去,又不知道会如何折腾!
**
不知过了多久,林婠婠陡然睁开双眸,望向窗外,天光渐亮,耳畔回荡着潺潺的水声。
她是被吓醒的,额角已泛出一层细密的汗水,她攥着锦被,大口大口喘着气。
这一次竟梦到了父亲林邺,他浑身是血,面目狰狞,哭诉着向她喊冤,父亲离世之后几乎从来没有入她的梦来,今夜是为何呢?
难道以往,他是嫌她小,也不能帮他翻案,她现已及笄,他是觉得时机成熟了吗?
林婠婠起身,想要寻一口茶喝。
她见桌上的茶壶里,一滴水都没有,刚想喊人,这才反应过来,自己还身在画舫上呢。
谢长宴昨晚也歇在她的隔壁,鬼使神差,林婠婠戳穿了窗户纸,凑近洞口,朝里偷窥,目光停在了床榻边上。
那里根本没有谢长宴穿的靴子!
那帐幔放了下来,她看不清床上是否有人,可她心中的怀疑不停地疯长。
谢长宴或许不在这画舫上!
一阵急促沉稳的脚步声传来,林婠婠猫着腰,轻手轻脚重新躺在了床榻上。
“大人,你没事吧!”
“闭嘴!”声音淳厚,是谢长宴的声音。
林婠婠隐隐嗅到空气中多了一丝血腥味,各种疑点瞬间涌了出来。
原来,谢长宴还是那个刺客啊,只是他在她的面前刻意伪装成了温润的君子。
可他对自己始终保有善意。
**
门外响起叩门的声音,林婠婠端坐在铜镜面前,一头青丝散落在肩上,“进来!”
谢长宴推门而进,他换了一套玄色的长袍,身上那股血腥味已被药味取代。
他的声音依旧悦耳,“婠婠,昨晚睡得可好?”
透过铜镜,她看到他无可挑剔的笑容,“挺好的,你呢?”
谢长宴没有回答,盯着那木梳道,“我帮你髻发如何?”
那可是妻子的权利。
林婠婠微微一笑,“还真是没有你不会的事,长宴,你不累吗?”
谢长宴眉梢一挑,眸光幽深,再没有说话。
这种沉默,几乎延续到了上京城门口。
只是他们的马车刚一出现,一队装着甲胄的精兵就把他们团团围住。
“婠婠,下来!”
林婠婠撩开车帘,便看到傅羿安骑着大马,眸中带着血丝,出现在她的面前。
林婠婠不明所以,下了马车。
可下一秒,她听到傅羿安厉呵一声,“谢节度使,你昨晚在哪?”
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