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世宣不由抬眼看了她,她心中依然有怨,虽无可奈何,也不会造次。
真够坦诚啊!
这份坦诚在功勋世家不见得是件好事,又或者她是真心把他当家人,当成长辈看待,才会直言不讳?
傅世宣缓缓道,“羿安的做法,你觉得如何?”
林婠婠思忖片刻,“冤家宜解不宜结,崔恪被我伤得很重,四哥略施小惩,既树立了傅家的威信,又为我解决了后顾之忧,婠婠感激不尽。”
傅世宣满意地笑了笑,转头对着柳玉娥道:“我就说婠丫头是个大气懂事的,你还不信,你放心日后她的嫁妆,府里不会亏待。”
这句承诺就是对这件事的补偿,她从不奢望谁能为她主持公道,如此也罢。
这时,长随敲门从外间进来,傅世宣摆了摆手,“下去吧。”
柳玉娥和林婠婠一起出了书房,林婠婠亲昵地挽住她的手臂,“娘,你怎么又哭了?”
柳玉娥瞧着她毫不在意的样子,叹道:“是我这个娘没用,卢王妃亲自送了一匣子东珠过来赔罪,说她不知崔恪如此混账。
崔恪也是别人引荐给她的,她不是存心要害你的,话倒说得漂亮,就不知道有几分真假,那东珠看着倒是不错,我等会差人给你拿过去。”
林婠婠的手指悄然攥紧,“谁引荐的?”
“这我倒不清楚了,卢氏说是几位夫人闲聊,无意间引荐的,有何不妥?”柳玉娥不明所以,问道。
母亲那单纯的性子,能打听到这些已是不易,让林婠婠疑惑的是:这到底是巧合,还是有人故意要害她?
她从不相信巧合,那就意味着背后有人捣鬼。
可这背后到底是谁?
她名节受辱,被迫成为崔恪的妾侍,对于背后之人又有何好处呢?
若非卢王妃还未发觉她和傅羿安那档子事,她都要怀疑卢王妃是想借刀杀人,趁机除去她。
松涛院。
卢王妃漫不经心地喝着茶,眉头微蹙,“你是说世子心里有人了?”
秋桐跪在地板上,思绪混乱,不敢轻易回答,房嬷嬷催促道:“你愣着干什么,倒是说话啊!”
秋桐是房嬷嬷的远方亲戚,是卢氏安排在傅羿安身边的通房大丫鬟,也算是半个自己人。
可一连串的糟心事之后,她不得不重新审视傅羿安身边的那群居心叵测的丫鬟。
“回夫人,前几日奴婢整理檀木柜子,在底层发现里面藏着一大盒干鱼鳔,清点过数量,一共有四十六个,昨日又去数了数,竟少了一个,而且昨日清晨奴婢发现,世子自己在洗,在洗亵裤!所以,奴婢怀疑世子……”
秋桐俯身磕头,声音都有些磕磕绊绊。
卢氏面色一沉,和房嬷嬷对视一眼。
她们都是过来人,自然明白那鱼鳔是用来做什么的,傅羿安身份尊贵,哪里需要用那种东西!
屋里的气氛骤然冷凝,卢氏重重地放下手中的茶盏,“谁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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