晏仁卿很听她的话,积极配合,不出一丝差错。
由于小舅晏锡属于中毒较重的患者,所以慕听雪把他摆成了左侧卧位,头偏向一侧,把弯盘放置在小舅的下颌,自鼻腔插管约50厘米。
“可以了。”
慕听雪按下了自动洗胃机上的自动开关。
并时刻注视着入量、出量。
排污木桶中洗出来的胃部内容物,呈现深咖棕色,说明小舅的胃部黏膜已经严重损伤出血了。
花了不少的功夫折腾,明明是冬日,慕听雪却出了满头的汗,彻底帮小舅清空了内容物,一桶一桶的脏东西,抬了出去,味道很刺鼻。
晏南业见了,都有些压抑不住想干呕。他越发佩服表妹,竟然如此镇定,叹道:“我不及也。”
可别说。
真别说,表妹用奇奇怪怪的方法,把父亲胃里的砒霜给排了出来之后,父亲已经不哀嚎了,虽然还时不时地哼哼两声,但已经远不如之前那般要命的痛苦了。
“蛋清水都准备好了。”
二表哥抬了一台大缸过来,都是刚刚打碎了生鸡蛋,取出来的。
“给小舅灌下去。”
胃洗完了,开始灌入蛋清水,与砷中和反应。
晏锡一动不动,他已经被折腾得手指头都抬不起来了,四十好几了,他还是第一次遭这么大的罪,眼角都湿润了。
蛋清水很难喝,但没法子,就是得往下咽。
他好后悔……
就不该贪嘴喝那一坛子有毒的青梅酒,整个人在鬼门关走了一遭,死过来又活过去。
他流下眼泪,一只手颤抖着,抓住了外甥女的胳膊,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,喉咙里发出呜呜声。
慕听雪叹息道:“小舅,以后可不要再喝了,戒酒吧。”
二表哥怕爹爹耽误表妹救治,便上前,把晏锡的手给掰开了:“爹,你好好躺着,别乱动。”
晏锡有气无力地瞪儿子一眼,又想抓外甥女袖子。
恰在这时,门开了。
晏泱一身戎装铠甲,满脸肃杀,自军营风风火火赶了过来:“小叔!”
他得知晏锡中了烈性砒霜剧毒,心沉到了谷底,一路快马加鞭赶过来。原本以为,会看到一具七窍流血的至亲尸首,谁曾料想,未婚妻竟然把人从阎王手里给抢过来了!
小叔不仅没有七窍流血、气绝身亡,而且还有力气,扯未婚妻的袖子,嘤嘤地哭。
还有力气哭,那就死不了。
晏泱长长地松了一口气——他亲生父亲去世的早,小叔一直把他当亲孩子般疼爱照拂,疼他甚至比南业、明月还要多,经常带着年幼的他读书、骑马、逛街。小叔若是死了,无异于二次丧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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