良久,秦小侯爷才回过神来,他依然难言激动:“郡夫人,这首诗足以震动儒林!不知可有名字?”
“没有。”
慕听雪摇了摇头,“这不是我写的,偶然听之,它只有半阙。”
为什么只有半首,因为她只会背半首,剩下半阙忘了。
秦小侯爷看慕听雪的眼神,充满了敬重,是那种仰慕诗学界泰斗的敬重:“夫人又在谦虚了。”
上一次救命,这一次扬名。
算下来,他秦昭意,欠了慕听雪两个大人情!
*。*。*
国子监,烟雨楼。
天色略显昏暗。
高大耸立的建筑门口,一群老师学生,还有昔日从国子监毕业的官员同僚们,纷纷过来给邵司业送行。场面十分壮观。
这其中,就包括了三位伯,一位临壑侯,甚至连大自在佛寺德高望重的主持,都亲自来了。
临壑侯,是离家的姻亲。
这位邵士宁,邵司业,也算得上是人脉广泛了。
“邵司业,您作为国子监的领军人物,为人师长,含辛茹苦。如今要调任去沧州了,不如让这些学子们,为你作诗送行。”临壑侯谈错,不到三十,笑容儒雅,算不上多么俊美,但他娶了离公的长女,还在中书省担任中书侍郎之职,在文官中也算得上翘楚了。
他与邵士宁,是好友,曾经共同绘制丹青古画,也经常互赠诗文。
“阿弥陀佛。”
大自在佛寺的主持,广金方丈,慈眉善目,笑吟吟道,“既是以诗为会,需得有彩头。”
儒林界,挺喜欢举办诗会、文会的。
规矩就是,拔得头筹者,赢得彩头。
“哈哈,这好办!”
临壑侯爽朗一笑,解下了随身的一块玉佩,“此玉,乃是玉中君子之首,凝灵苍玉,本侯祖上传下来的。博头筹者,可得玉佩。”
周围的监生们,不少都眼热起来了,窃窃私语。
“传说中的凝灵苍玉,云煌国只有两块,一块被谈侯所得,传了好几代了;另一块在藏宝阁。”
“那岂不是传家宝级别的?”
“你以为这只是一块玉佩?这玉拿在手里,基本上代表了谈侯,代表了谈侯对你的友谊,等同于一份通关文牒!”
临壑侯在勋贵里,也是上等。
人家可是离公府的长女婿,世家之间,最看重的就是长子长女的联姻,分量非凡。
国子监的学子们,纷纷出列献诗。
但,临壑侯谈错,和邵司业听了,只是面带微笑,并没有过多的表示。很显然,这些普通的诗文,还入不了二位的法耳。
不多会儿。
靖羽公世子离渊站了出来,他长相极为俊美,书生意气,挥斥方遒,拥有一双十分特殊的紫眸,仿佛蕴着无边春水。离渊虽应家族要求,赶鸭子上架,做了武职,担任二品的金吾卫大将军,但这家伙骨子里是个文艺青年,喜欢诗词歌赋、琴棋书画。
这位小公爷,进则理学儒道,退则风月雅致。
离渊送上一首诗。
临壑侯作为离渊的姐夫,当即拊掌叫好:“靖羽公世子文才斐然,看来今日,这头筹,要被世子拿下了。”
不亏。
凝灵苍玉,算是给了自家人,讨好小舅子。
而且离渊的未婚妻,也是自个儿妹妹。
邵司业也满意地捋了捋黑须,靖羽公世子能来给他送行作诗,他也倍有面儿啊。这首诗在一众诗词中,的确亮眼,意境悠远,只是诗词之中,多了几分被贬谪的寥落。
“那,本次诗会的头筹,就由靖羽公世——”
“慢着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