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战王何至于气成如此模样?”
南黎国皇看着曾经那个意气风发,如今双眸却像失去了神采的南黎国战神,重重地呼出一口气。
“陛下,恐怕……”
“怕什么?”南黎国皇冷冷打断战九州,将他还未说出的话堵了回去,“战王,朕御驾亲征,为你之后盾,与你共同进退,只可胜,不可败。”
南黎国皇轻叹口气,语重心长地说道,“战王,南黎国败得起,可是我们败不起。”
战九州摇了摇头:“陛下……”
南黎国皇扶住战九州肩膀,重重地拍了两下:“战王,你可千万不能倒下,不能因为今日的败仗就灰心气馁,我们还有机会。”
战九州心里涌出从未有过的感动,眼眶莫名地有些湿润。
他曾以为,他和陛下的心再也无法走到一块儿去。
没想到,陛下不但没有怪罪他,还如此坚定地站在自己这边,为他说话。
可眼下的局势,让战九州犹豫起来。
他默了一阵,双膝跪地,低垂着头说道:“陛下,实话实说,我们最好的选择,是撤兵。”
“战九州,你是在说笑吗?”
南黎国皇蹲下身子,拿起战九州的手放在自己额头上,指着自己脑门儿上贴着的一块纱布。
“你抬头看看朕,看看朕脸上和头上的伤,你要朕如此颜面尽失,头破血流地打道回府?你要让朕成为整个南黎国的笑话吗?”
战九州目光扫过南黎国皇脸上的两道擦伤,扫过他额头上的纱布,轻轻说道:“陛下,趁着我国还未损伤根本,尚可保持强国地位,可我军若是再打下去,败于商夏之手,国力便会一落千丈,到时伤及国本,南黎国短时间之内再难以恢复,南黎国树敌众多,恐遭群起围攻。”
“战九州!”南黎国皇满面涨红,厉声道,“朕今日告诉你,朕就是死,也要死在这儿。”
“陛下……”
“你不是恨商夏那女人吗?那我们抓了她,杀了她。”南黎国皇摇晃着战九州肩膀,似乎想要将他摇清醒。
战九州眼眶通红,神色无奈:“我没有办法斗过她了。”
他轻叹口气,“我无法再斗过商夏……”
“有!一定有!你是不是忘了我们还有二十万援军?我们不过败了一场,我们还有机会,还能力挽狂澜。”
南黎国皇神色阴沉地盯着战九州,冷冷说道,“朕这一生,从未屈服过,这一次也不会,我们今日不过是中了商夏的计才会失败。
“只要我们振作起来,重新想出应对之策,就一定有办法对付商夏,战王,你可不能一蹶不振。”
“陛下,我不行了。”战九州摇摇头,颓然认命地说。
陛下或许认为自己只是败了一仗,可他已经败了好几仗了。
他似乎真的应了手下败将四个字,成为商夏手下败将。
南黎国皇勃然大怒:“战王!朕真是错看你了,不过是一点小小的挫折,你就受不了吗?
“朕以前怎么不知道你是这样的人?朕要是早知道你如此颓废,就不会赐你战九州这个名字。
“不管你怎么样,这场仗朕都打定了,朕势要破了瑜城,活捉商夏,不死不休。”
南黎国皇扔下一句话,扬长而去。
帐帘掀开一角,飞扬起,又飘然落下,一股冷风灌入帐中,让人浑身发凉。
侍卫把一盆温水端到战九州面前,战战兢兢地说道:“战王,您洗洗脸吧。”
战九州轻轻拿起脸帕,一点点将手上,嘴上的血迹擦干净。
他褪去染血的铠甲,换上一身干净衣服,黑色长袍将他裹住,让他显得更加阴郁。
他洗完脸,愣在桌前想了很久,终于,回过魂来一般,打起精神。
既然陛下不退,那他就战到底好了。
这一次,他和商夏搏命。
“火隐!”战九州喊出手底下第二厉害的隐卫。
他手底下第一厉害的隐卫,在商夏特种兵中,他还没有暴露,还大有可为。
“是,战王!”
火隐从帐外走了进来,穿着普通士兵的衣服,行踪却来去无踪。
“往瑜城传令,让我们的内应配合准备行动。”
天幽国并不可怕,可怕的唯有商夏而已。
他只要能够除掉商夏,天幽国就是一个空架子,他定能灭了天幽国。
就算不能灭了天幽国,能够杀了商夏也足以让他的名声不至于崩坏到只剩下一个“商夏的手下败将”。
他不会成为九州大陆历史上的耻辱,更不会就这样孤独遗憾地死去。
既然陛下都不肯回头,那他也不回头。
哪怕是战到最后一人,他也要死在这个战场上。
这一次,已经到了最后关头,他的杀手锏,以及他埋藏多年的暗线,也该用起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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